木子清解释道:“这群人虽说算不得以往的冥府,但定然和冥府关系匪浅,这飞镖,正是冥府以前杀人时用的,精铁锻造,正书小楷“冥府”二字,镖身薄如柳叶,锋利无比,绝非假冒。”
韶华撇撇嘴:“不过区区几枚飞镖,这难道没法子仿制吗?”
太子道:“若是各国皇室出手,想来是能仿的出,只是这上面的毒药,却实实在在仿不出来。这药名为黑甲,除了冥府之主,无人会制。只要接触到人的血液,便立刻毒发身亡,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冥府当年刺杀时,那些三品以上大员尽是中此毒身亡。”
韶华心下一惊,这冥府即是替天行道,又为何用如此阴毒的药物?幸亏没有伤到太子哥哥和司业,韶华眼里升起一层浓浓的担忧。
不知是谁出万两黄金要哥哥的命,此人不除,太子哥哥怕是脱离不了危险,大祁国储君遇险,朝堂必会震荡。
太子心知她这个皇妹,不达目的不罢休,若不告诉她,指不定要缠他多久,平添许多麻烦,告诉了她,她自小聪慧,听其一知其二,也会担心的厉害。
对她笑道:“说这些与你听,是要你知道江湖险恶,平时要懂得保护自己,哥哥不怕他们,但你现在身处皇宫之外,要处处小心,不可让哥哥担忧。”
韶华听太子如此说,心下添了几分感动,鼻子也有点酸,看了看太子和司业乖乖点了点头,只说:“哥哥要保护好自己,司业好好养病,韶华回去给司业选些上好的药材送来。”
太子看她眼角还红红的,冲她笑笑:“别多想了,回去好好休息,在书院呆着,莫要操心哥哥的事。”
韶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木子清合上双眼,对太子道:“想来那人已经动手了,只怕不久就会有战乱。”
太子转头看着木子清,轻笑道:“倒是比预想的快了几日,师兄可有什么好法子?”
木子清缓缓睁开眼睛,坦荡荡的看向太子:“微臣重伤,哪里还能想到什么好法子。再说,太子不是已有决断了么?”
太子轻轻笑道:“知我者,师兄也。既然如此,便好好休养吧。孤改日再来看你。”
“太子殿下慢走,恕微臣不能远送。”太子挥挥手,大步流星的离去了。
待人都走后,木子清躺在床上眉头紧闭,这一仗,说来轻巧,怕是难打的很啊,看情势远比想象中棘手。
太子呈上的军队改革折子,让宁家坐不住了。
思来想去,唤来成意,木子清从袖中拿出了一方印章,交给他送去云鹤山。
自木子清受了伤,韶华便三天两头的往木府送东西,人参鹿茸,灵芝燕窝,比那太子府给的还多。
刚刚送完人参回来的乐山嘟着嘴道:“公主,这些都够木司业受伤一百次用的了,太子殿下也送,公主也送,惠柟姑娘也送,依奴婢看,那木府都可以开医馆了。”
韶华一怔,偏了偏头问道:“惠柟姑娘也送名贵药材给公子?”
“惠柟姑娘哪里像公主这般,银子不要钱似的往外扔,只是奴婢去送药的时候见过惠柟姑娘两次,一次是清公子用药后,她在旁边拿了窝丝糖给清公子吃,还有就是今日,奴婢去时,她正在一旁唱昆曲儿,清公子很是爱听,盯着惠柟姑娘不眨眼呢。”
韶华嘟起嘴:“不眨眼?你可瞧清楚了?”
乐山道:“奴婢自然是瞧清楚了才来告诉公主的。公主,要奴婢说,虽然清公子是公主的司业,但公主对他也太好了些。”
韶华笑着斜了她一眼:“乐山啊乐山,你一会儿觉得我对康生好,一会儿觉得我对司业好,难不成我单单对你不好?”
乐山笑嘻嘻的凑上:“自然是好的,但那不一样,乐山和公主一块长大,和他们才认识几天?”
“傻丫头,清公子是太子哥哥的左膀右臂,胸怀大才,可不要看眼下这一时半会儿的。”
乐山心想,她家公主可真能操心,但公主向来聪慧机灵,听她的倒也没错。
韶华暗道清公子为何对惠柟姑娘这般亲近?
清公子看似温和,平日也是温文尔雅,待人温柔有理,可那些更像是一层面具,戴在了脸上与人周旋。
一层薄膜般的距离,恰到好处的隔离着许多人,又不教人察觉,若非韶华总是留意他,定也被那张面具骗了去。
他对惠柟姑娘算是很不一般了,可若是喜欢惠柟,又为何不给她赎身。
虽然大祁国民风开放,惠柟也只卖艺不卖身,但以俗念来看,凡是好人家,不会娶卖唱女为妻的,赎回家中远好过在奚楼啊。
韶华百思不解,又想到惠柟那日和太子清公子一起去桃林,心下更添了两分疑惑。
太子哥哥可不是个爱听昆曲儿的。
可除了惠柟姑娘,清公子又并不对谁另眼相待,府里更是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