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冤家路窄。”
方醒故意躲着,在几条偏街来回游荡,迎面碰着了小南,之前的小乞丐,自疫病之后两人确实许久未见。
“哼。”
小南背着一个小包袱,别过头不理方醒,方醒探着身子看他的包袱,这小孩,是打算去哪吗?
“看什么?这是我自己的。”
“我又没说是你偷的。”
“切,那人不是什么好人,他当日之所以没有发横,是因为在聚仙楼门口,那里贵人多他不敢罢了。”
“这样啊..”
“不然哪样..”
两个人徒然斗开了嘴,童谣找到方醒的时候都惊呆了,本想出手却发现对方是个孩子..倒是从未见过方醒的这一面..
“我才不跟你吵,日后我成了江湖中顶顶厉害之人,你们可别巴结我..”
“好。”
方醒一笑,二人看着小南走远了,才慢悠悠的回尚书府。童谣冲她点点头,一切按计划行事。
皇上本以为高公公来回要花上一下午的时间,毕竟去时可骑马,回来却得着人抬着步行,可众人还没离开太后处,他人就已经回来了,满头大汗的跪在皇上面前。
“奴才罪该万死!”
“怎么了?可是路上出了问题?”
太子担心的问道,想着若真是如此,他大可替皇上再去要一面,花银子也行,但皇上要是惩处高公公,他便可在旁说说好话..
“快说。”
皇上面色一冷,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回皇上的话,奴才们到了尚书府,叶尚书大人有公事没在府上,奴才命管家带路去取镜子,谁知..就看到叶府的三小姐,拿着鞭子挥了几下,将玻璃..打碎了。”
“什么?”
皇上一掌重重的拍在桌上,吓得众人赶忙跪地,太后坐在对面一言不发,仿佛这里的一切就如那鱼缸的玻璃,都是透明的。
“皇上息怒,奴才们罪该万死,只能空手回来复命。”
“父皇息怒,也怪不得底下的人..”
太子跪地开口劝道,皇上紧皱的眉头散开,朝一地的人摆摆手,众人这才怯怯的起身。
“怎么又是那个三小姐..”
“怎么?”
白昱修这锱铢必较的性格,气愤一面昂贵的镜子就此毁了,怎能让方醒白白损失..
“上次方醒的院子失火,那个叶三小姐,当着一屋子比她位高的人,一口一个贱婢的叫着方醒身边的人,言语间偏帮着纵火的小丫头,还是方醒顾忌叶尚书的脸面,没让那小丫头当众说出背后之人,事后听说那三小姐被禁足了..不过两三天的功夫又在街上玩乐..”
“有这等事?”
皇上歪头瞪向高公公,公公当时也只说了一半,毕竟他没有亲耳听到小丫头的指认,怎能一口咬定说是叶如萱干的。
“皇上息怒,奴才在这宫墙内,也不知后事如何啊..”
高公公吓得又跪在地上,逗得皇上一笑,冲他摆摆手,毕竟跟了皇上大半辈子的人,哪能真的恼他。
“太子,当时你参与的最深,可是如此?”
太子被问的脸上一僵,明明一件英雄救美的事情,被传得难听极了,现在想起都是尴尬不已。
“回父皇,确如修弟所言,只是禁足之事儿臣不知,但凭这女子敢如此大胆,动手毁了呈献给父皇的镜子,的确该严惩。”
“好个叶尚书,朕的话竟全然没有听进耳里,那庶女用鞭子?想来方醒以前..高力,去传旨,命苏柝差两个禁军里的侍卫去叶府,赏那庶女二十大板,要在尚书府门前行刑,还有,让她三日内将那镜子所赔的银子,亲自送去玻璃阁,若谁敢在中相帮,叶尚书以后就留三个女儿便好。”
“奴才领命。”
皇上的气莫名其妙的消了,这种行刑之事差禁军执行,叶如萱别说三日内起身,三个月都起不了,一辈子都要落下病根,皇上这是在给方醒和苏家解气,既然叶尚书敢糊弄君上,皇上也能让叶尚书明白,君威不可冒犯。
方醒与童谣各抱着一包地瓜干回尚书府,方醒这人没那么多讲究,离正门近便从正门入,离后门近就从后门入,不似叶如烟,就算绕两条街,也不愿过后门。身份这种东西,不是由前后门进出算的,她也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管家好似熟悉了方醒的套路,就等在后门处,说是..叶尚书有急事,天大的急事。
“劳烦管家转告,我的裙子还没裁好,满衣柜都是身上的这种粗麻料子,就不过去了。”
“这..”
管家左右为难,他不敢直接拖着方醒过去,又不愿低声说好话,思量了片刻还是跑回去告状了。
这边方醒和童谣还没走到院子呢,李姨娘就追过来了,满脸泪痕的跪在方醒面前,求她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