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长德出事大概两个小时之后,林家镇卫生所的救护车悄无声息地从侧门驶进了林家大院。这倒并不是卫生所的工作效率太低以至于现在才姗姗来迟,而是直到片刻之前才接到了林家的通知而已。
两个小时的时间已经可以做很多事情,但对于花长德的尸检却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一切看起来都再正常不过,以至于到最后参加尸检的人都不得不放弃。方楚在与荆伯庸一番长谈之后,也应他的请求参与了尸检,但同样也是一无所获。
镇卫生所的工作人员用担架将花长德的遗体抬上救护车的时候,方楚注意到林野和玄果也站在远处的树荫之下朝这边张望着。此时玄果的脸上倒是已经看不出什么得意的神情,但当他的眼神和方楚对上之后,居然扬起嘴角冷笑了一下,似乎是在嘲弄方楚等人的多事。
荆伯庸大概也注意到了玄果的反应,面不改色地低声说道:“这件事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所以,我打算让玄果留下来。”
方楚似乎早就料到了荆伯庸最后会作出这样的决定,轻声应道:“但是在弄明白他的手段之前,最好不要让其他人轻易跟他再起冲突。”
荆伯庸侧头看了方楚一眼道:“心慈手软,对弄清这件事的真相可没什么好处!玄果要是不再作出这样的预测,那我们又如何能查明他的手段?依我看,找机会制造冲突,让他再次作出预测,然后你我联手阻止他,这才是最快的解决办法。”
“但他每次作出预测,都会有人无端暴毙!我们现在想方设法要揭穿他的手段,不就是为了阻止他继续害人吗?既然如此,又怎么能主动再给他制造害人的机会?”方楚在这个问题上却是坚持不肯赞同荆伯庸的看法。
荆伯庸脸上难掩失望之色,摇摇头道:“你仁义,你的对手未必跟你仁义,做事畏首畏尾,缺乏决断力,这样只会让更多的人身处危险之中!方先生,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番话之后,荆伯庸也不等方楚答复,便倒背着手快步离去了。
“方楚,我觉得你说的是对的。”秦秀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方楚的身边:“不管古瘸子、花长德是好人还是坏人,其他人都没有权力去夺走他们的生命!”
方楚回头看了看秦秀儿,笑着说道:“我们珍视生命,不代表他人的想法也和我们一样。荆伯庸的目的和我们不同,他只想弄明白玄果的手段,至于在这中间会死多少人,死了哪些人,他一点都不会在乎。”
“真是冷血动物!”秦秀儿不禁有些忿忿地说道。
“修法之人,大多如此。”方楚见秦秀儿露出不解的神色,便耐心地解说道:“修法的过程就是对天地之间自然造化法则的境界参悟。当一个人拥有利用自然法则的能力,甚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自然法则的时候,往往就会失去对自然的敬畏之心。而生命本身,就是自然法则最大的造化。”
秦秀儿若有所悟地点点头道:“这就像现在社会上有些人因为手中所掌握的资源和权力过大,往往就会漠视他人的利益甚至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