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婆莫名其妙消失了,好像忽然凭空就没了这么个人,谁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最后见着她的那个人是送菜的老刘,他说上一刻还跟她说话呢,就是一转身再转回来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那才邪乎呢。
但是深宅大院里的事儿没人敢深琢磨,于是没几天这事儿就被人忘在脑后了,就好像老妖婆那个人从来就没存在过一样。
顾小小心更大,老妖婆消失了她只庆幸自己能消停一段日子了,却从没想过她为啥凭空就没了。
洗刷马桶的活儿属于杂役范畴,这个范畴里的活儿不少,虽然都是类似于跑街传话,刷马桶掏茅坑之类杂七杂八的活儿,但是满苏府的杂役少说也得有十几号人,这些人都是整个苏家金字塔里负一层的存在,干着最脏的活儿,领着最少得薪水,不仅三餐没有保障连最基本的人格尊严都没有,动不动就让人呼喝来呼喝去的,哪个房里的奴才受了主子气了就找他们来发泄一通,有时候是被喷一脸唾沫,有时候还得挨上三拳两脚,这都是家常便饭了。
虽然他们这些人挺不招人待见的,但是高低也得有个管事儿的管着他们才行,于是走了一个老妖婆又来了一个小妖婆。
这个小妖婆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管杂役第一天就把顾小小拎出来单独训话训了半个点儿,无非就是说她工作不到位,态度懒散,消极怠工之类的,顾小小左耳朵听右耳朵就冒出去了,无非就是故意找她茬罢了。
小妖婆到底年轻几岁,还没锤炼成老妖婆的等级,所以骂人也不骂街,她兴许还读过几天书,骂人拐弯抹角偶尔还蹦出几个文绉绉的词儿来,大意无非是顾小小爬主子床不成反跌了一个大跟头,小妖婆拿她做典型,拎出来在一众丫鬟小厮面前批斗了她将近一个小时。
虽然流言蜚语不少,但是也没个确切的定论,今天小妖婆整这一出算是给顾小小盖棺了。
无数道鄙夷不屑的目光齐刷刷向顾小小投射过来,还伴着低低的窃窃私语,有些声音也钻进了顾小小的耳朵里,都是些特别难听的话,要是换个脸皮薄一点的一定羞愧的想要挖个地洞钻进去了,心理素质稍微差点儿的说不定就没发活了。
顾小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只觉得无聊,也觉得这帮人属实有点搞笑,不过也不怪他们,这年头信息闭塞也没有个娱乐新闻什么的,但凡有点儿八卦丑闻让这帮人听着了,那简直亢奋的就像发情的母猪一样,但是他们这点程度的攻击力比起现代键盘侠来说还是太弱了。
对于顾小小这样经历过家庭暴力,校园暴力,网络暴力的人来说,在帮人这点儿唾沫星子堪比毛毛雨。
小妖婆要借顾小小立威,新官上任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在了她的头上,她想象中顾小小应该跪下来痛哭流涕的承认错误然后赌咒发誓痛改前非才对,可是对方腰杆儿拔的溜直满脸嘲讽不屑的表情让小妖婆火气蹭蹭蹭窜了上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说你不择手段爬主子的床是捕风捉影么?你敢说你没干过?”
顾小小简直都无奈了,这小妖婆像个唐僧一样磨磨唧唧,还不如老妖婆痛快给她两巴掌赶紧完事儿吃饭得了,这傻批玩意儿还没完没了了。
顾小小耐下性子回道:“您说啥就是啥,您说我爬了就是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