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也不是,我就是想,秀秀这孩子是我和她爹的心头肉,若是真嫁人了,还是离得近一些比较好。”
如此刻意的借口,当真有些假了。
即便秀秀要嫁的是淮南来的贵族。
那也是长住在王都的。
哪里就涉及到远嫁了?
一个个问号浮出水面,但她依旧装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敷衍道:“夫人,我家夫人和您是亲戚,无论如何都会给秀秀小姐一个好的归宿的,您就放心吧。”
说完,她作势就要走人。
可很快手中又被塞了一钱袋子,里面至少有五十两银子。
那花枝招展的女人殷勤笑道:“好妹妹,我这做娘亲的,当真不舍得女儿嫁的不好,你帮忙打听打听,看看到底是哪一家的,若当真是从淮南来的贵族,我想这事就缓一茬再说。”
兜了一圈,只说不想让女儿嫁给淮南来的贵族。
却没说因为什么。
慕云卿收了银子,含糊了几句,这次离开宅子,回了宫府。
阿九此时也在屋中。
“有消息了?”
阿九回道:“那家人的确一直住在塞外,不过那家长子媳妇貌似是从淮南贩卖来的瘦马。”
扬州瘦马最为出色。
不少在青楼里年老色衰的,老鸨都会卖给人贩子。
人贩子弄到塞外去,还能卖个好价钱。
“这是暗结珠胎了啊。”忽然想起小丫问的那句是不是亲生的话。
她现在才恍然大悟。
而且,在那个家里,也只有秀秀和她娘身上有自己熟悉的潮湿味。
其他人没有。
如今一条条线索连接在一起,就能基本还原出大致的真相。
阿九提醒道:“燕王府的势力一直在淮南盘踞,陛下那边也准备动手铲除了,娘娘若是发现了与燕王有关的,还是要尽早与陛下商量。”
“未必与燕王有关,可若那孩子当真是聂氏后人,本宫还真不能杀。”
在君寒登基为帝的那一日,他们夫妻俩曾发过誓。
绝不伤聂氏后人一根毫毛。
就像保护吴家丫头一样。
虽说他们的父母很废物,可身体里留着聂氏血脉的后人却没错。
就当是抢走聂氏皇族天下的补偿了。
能保一个是一个。
阿九叹道:“娘娘和陛下就是宅心仁厚。”
“不,那是不想死后下地狱。”
或者不想造太多的孽罢了。
皇权路上,处处都是鲜血。
她厌倦了。
他也厌倦了。
而如今已经站在权力最高峰的他们,只想尽可能将伤害降到最低。
“继续查,查秀秀的母亲是从淮南哪家青楼出来的。”
慕云卿一只手撑着头,下令道。
阿九领命而去。
屋内忽然安静了下来。
院子里传来一阵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聂君寒自屋顶盘旋而下,稳稳落在她的身侧,温柔安慰道:“既来之则安之,吴家的事,你处理的不是很好嘛。”
“君寒,你说,另一半避水石,会不会根本就不在淮南呢?”
她忽然有一个惊人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