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无知!”列夫捷特冷笑一声,“你错的不是没能将敌人抓回来,你错的是不该坚持你那可笑的正义。”
列夫捷特看到埃米尔微微皱眉,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他猛然起身,揪住埃米尔的衣领,将他按到墙上:“你以为你是谁?正义使者么。哈哈哈,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不过是统治阶级的工具罢了,工具就要有工具的自知。”
列夫捷特重重一拳挥打在埃米尔的脸上,继续道:“这个国家快完了,没有人还在乎你那点可怜的正义,年轻人。在整个大环境都污浊的情况下,你的正义反而会使你成为大家的眼中钉,懂吗?”
埃米尔什么都没说,他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今天上午他和列夫捷特刚刚收到通知,组织已经在立案调查关于蓝夹克死亡以及后续事件两人失职的事情,马上处分结果就会出来。
列夫捷特一拳又一拳打在埃米尔脸上,将埃米尔脸打的绯红,外面的呐喊声、口哨声、脚步声此起彼伏,比菜市场还要喧闹上百倍。噪声使列夫捷特更加烦躁了,他用力捶打着下属的身体,打到自己双手发疼才停下来,
“咚咚咚”,办公室突然想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列夫捷特松开手,示意埃米尔去开门。
穿着整齐军装的士兵走进办公室,刚看到埃米尔狼狈的模样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但很快他又恢复冷冰冰机器一样的僵脸。他将手上的白纸文件放在桌面上,冷冷地说道:“处分结果已经出来,初步决定将列夫捷特上校降职为少校,将埃米尔少校降职为少尉。现在需暂时收回两位的军官证,请配合。”
列夫捷特脸色苍白,像是被抽去浑身力气一般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他打开桌子抽屉,军官证就摆在最上边。但列夫捷特像没看见一般东翻西翻,翻到最下面,最后又还是犹犹豫豫地拿出墨绿色的证件,不舍地递给站着的士兵,士兵利落地将军官证从列夫捷特手里抽走。
埃米尔擦了擦鼻子流下的血渍,从衣服胸前领子的内袋里取出军官证,紧紧抿着嘴将军官证送出。士兵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招呼也没打,转身离开办公室。
士兵已经出去,坐在椅子上的列夫捷特切换到严肃的表情,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脸上露出喜色。列夫捷特诡秘莫测地开口道:“吃到这次教训了吗?你还有改过的机会,不然处分很可能就是彻底革职。听说伊琳娜最近不太舒服?”
“嗯,明白了。伊琳娜最近有些感冒。”尽管列夫捷特说得很隐晦,但埃米尔很快就听出列夫捷特传给他的意思:列夫捷特觊觎艾琳娜早已被他发现,改过的机会是献出他的妻子,不听话就滚蛋,这就是几句话背后真实的含义。
“出去吧。”列夫捷特不耐烦地挥挥手,埃米尔于是握紧拳头,低头快步离开这个他一刻也不想多待的办公室。
1992年1月,莫斯科。不久前这里的政坛发生了巨大的风云动荡,当然,不止是政坛,还有经济、民生等各个方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巨大的苏联不复存在,美苏争霸的格局再也没有,现在这里就叫俄罗斯。
街头依旧残留着苏联解体时混乱的痕迹,列宁雕像被游行示威的群众推倒在地上,用利器砸得凹凸不平。印有苏联最后一任最高领导人头像的标牌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黑叉,地上七零八落地散布着各式各样的标语牌、苏联国旗、还有旗杆、水瓶等垃圾。环卫工人低头默默清理着这些,几辆被砸毁废弃的汽车停在街上瑟瑟发抖。
克格勃总部,不,克格勃随着苏联的解体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更名为俄罗斯联邦安全局。在俄罗斯联邦安全局一间豪华的办公室内,列夫捷特坐在软椅上喝刚泡好的俄式咖啡。
十几天前他因为一些原因受到处分,从上校降职为少校,但他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政治嗅觉,加上与各个权贵打通过关系,成功地抓住苏联解体这一重大事件的机遇,成功回到原来的上校军衔。
组织给他升级军衔的理由是及时粉碎了反对解体的反动势力,同时在维护治安稳定过程做出杰出贡献,遂提升回上校军衔。列夫捷特看了眼墙壁上的挂钟,嗯,还有十分钟就到下午五点钟,马上就可以下班了,列夫捷特开始收拾起自己的手提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