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星干、海马干、鱿鱼干…总之,说得上说不上名的海货,应有尽有。
倒不是这座无名岛岛民,也就是无名监狱的囚犯们捕来的。
用典狱长明大庆的话来说,这些海货是大自然的馈赠。
在世界动荡不堪的那些年里,各处海岛被淹掉不知多少,就这座无名岛孤零零地坚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每隔一段时间,潮汐洋流就会带来大量海货堆积在岸边。囚犯们最初也只是自己吃,吃不完的就制成了干货。
二十年前的明大庆还不像现在矮胖得像只大企鹅,当然也没帅到哪去。样貌不行,但脑子不错的明大庆,在财政缩紧、监狱用度缩减之后,就想到了用这些干货兑换物资的法子。
因此,这座岛上的囚犯们除了自由受限之外,小日子过得可以说是非常滋润了。
午后15:45分,每月一趟的物资船靠岸。
黑色船身上剥落的白漆,徽记已经斑驳不清了,但依稀能辨认出来【联邦华州狱典司】几个大字。
囚犯们将物资卸下,又把包装好扎成摞的干货搬上船。
那些头发花白或半白的囚犯们,在扛起足有几十上百斤重的货物时,全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样子。
却没有人觉得有异。
几个船员坐在船沿边抽烟,时不时地与正在搬货的囚犯们搭个腔唠上几句。看样子,都是常来常往的。
暮色降临之前,穿着件海魂衫和帆布裤的少年明一,在百余双眼睛的注视之下,登上了物资船。
收锚,开船。
少年挥着双手与岸上的亲人们道别。
渐行渐远。
在确定船差不多已经开出了目所不能及的范围之后,岸上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太好了!太好了!明一总算走了!”
“哈哈哈…庆祝一下,今儿大伙不醉不睡啊。”
“典狱长,幸好你来救场。明一说不走了的时候,我特么都慌了。”刘算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笨重眼镜,咧嘴说道。
美妇人叶妈啐了一声,“还不是你给自己强行加戏,哼。”
“啥都别说了,”明大庆胖脸激动得颤了颤,短手一挥,“走着,食堂准备好了大餐。”
“哦耶!”一个金发老头在胸前比划了个十字,“感谢上帝,小魔星总算是离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佝偻着挤到明大庆身边,“老明啊,你说那小子会不会下个月就回来了?”
“钱婆,别说这种丧气话。”明大庆深吸了口气,“就算小子下个月就回来,大家伙不也能消停一个月嘛。”
“就是就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更别说是一个月了。”
“走走走,赶紧嗨起来!”
所有人兴高采烈得就差放烟花了。
而船上的少年,此时则坐在船尾的甲板上,打开背包,一一点算起来。
在盘点完这一波收获之后,他站起身扒着船舷,望向远处亮着灯的无名岛,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一帮老狐狸。非要让我装作不想走,才肯把压箱底的好货拿出来。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