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卿卿虽不明白沈蕴秋要干什么,但还是点点头说:“我虽不会画,但工具还是齐备的。难得刘姐有空的时候,她也会教我一些,让我附庸风雅一回。”
“那现在能借我一用吗?”沈蕴秋问。
谷华和刘江峰都将目光转向她,不知道这和她求画有什么关系。
关卿卿看了看刘江峰的反映,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便对沈蕴秋说:“那我们去书房吧。”
书房很大,足有三十多平方,却到处堆满了书。书桌上确如关卿卿所说,画画用的笔墨工具一应俱全。
沈蕴秋也不多说话,只问关卿卿拿了一张三尺宣纸裁成四份,取了其中的一份。又请她们随意去聊天,给她两个小时就行。
刘江峰毕竟自己也喜欢画画,这个时候当然是明白沈蕴秋要干什么,倒对她来了兴趣。她挥手让谷华和关卿卿都出去,自己则站在沈蕴秋的身后,看她从打底稿开始,一笔笔地勾勒出一个女子的小像。
不到两小时,沈蕴秋就完成了这副图,刘江峰在她身后连声说“妙”。沈蕴秋笑着将小像递给刘江峰道:“时间太仓促,不能完全抓住神韵,还望刘姐指正啊!”
刘江峰拿着小像左看右看,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这是我这些年得到的最好的小像了!可见你功力不凡,这么短的时间竟然能把我画得这么清楚。”
沈蕴秋笑了笑说:“刚刚您问我怎么把画求来的,我不是没回答吗?其实我是用自己画的工笔人物跟老师换的。”
“老师?”刘江峰惊讶地看着沈蕴秋。
“我是吴大师的关门弟子。蒙他引荐,又专门跟陈伯青大师学了工笔画。因而老师经常也问我索画来着,这一次权当交换了。”沈蕴秋平静地说。
刘江峰说:“工笔人物没有十年功夫是出不来成绩的,有的人即使画了十年也不一定能画好,你确实是有些天份,不当画家可惜了。”
“呵呵,这只是自娱自乐的爱好罢了,哪登得了大雅之堂。刘姐不见笑就万幸了!”沈蕴秋不好意思地说。
刘江峰拉起沈蕴秋的手说:“走,出去给她们俩看看。”
俩人携手来到客厅,谷华与关卿卿见她们突然之间态度这般亲热,都觉得很是好奇。只听刘江峰大声道:“来来来,你们来看看蕴秋刚刚给我画的小像,真的是惟妙惟肖啊!”
“我看看!”关卿卿抢先一步过来,见了刘江峰手里的画,一下愣住了,真的是相当传神。谷华见她如此神情也凑上来看,同样看愣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想到啊,没想到!蕴秋本身就是个方家啊!”
关卿卿拉着沈蕴秋问:“你跟吴大师什么关系?”
“他们是师徒!”刘江峰在一边接道。
“哎呀,那太好了!蕴秋,你可要再帮我个忙!”关卿卿叫道。
沈蕴秋笑问:“你不会是还要我再去求一幅画来吧?”
“不是,不是!是想请你做个中间人,帮通达和吴大师解个结。”关卿卿说着就将沈蕴秋拉到沙发边坐下来,又让阿姨重新去泡了咖啡来。
“四年前,我们在吴大师的老家G市买过一块地。当时拆迁的时候,因为他们家人都不在G市了,就直接把他的祖屋拆了。四年来,他一直在和我们打官司。我们已无数次提出和解,包括省里领导都做过工作,但他就是坚持要恢复原样不肯拿钱和解。我想请你再出面做做他工作,看看能不能我们赔点钱,把事情了了。因为他的关系,这块地到现在我们都动不了。”关卿卿说。
沈蕴秋对这件事曾略有耳闻,原因并不是关卿卿说的这么简单。吴斯亮的这个祖屋其实是省一级文保单位,虽然不住人,但一直由文化局拨款进行保护和修缮。当时拆掉的是整个院落的三分之二,其余三分之一到现在还在那里。吴斯亮脾气向来倔,妻子又是京城出来的高干子女,所以当时省里出面斡旋他也不肯落台,非要G市给复原了不可。结果大家都各有关系,上下跑动,一僵就僵了四年。
现在,关卿卿提出要沈蕴秋帮这个忙,她倒是为难了。这和求画不同,凭着师生间的那点情谊,自然是没问题的。祖屋被拆,吴斯亮是憋了一肚子气的,沈蕴秋可没把握把他的气消了。
关卿卿见沈蕴秋沉默不语,知道她是犯难了。就说:“这块地本身倒是不大,但位置确实相当好,在G市的市中心。现在要是拿来建办公楼,肯定是非常抢手。如果你能把这事帮忙办了,通达可以和竞豪共同开发这块地。当然,如果竞豪不愿意,以后你们若有用得着我关卿卿的地方,我自然也会不遗余力。”
话都说到这份上,边上又有谷华和刘江峰在,沈蕴秋再不能不说点什么:“这事我还真没把握。如果能办成,也只说明通达的运气来了。如果办不成,你也多见谅。我总归尽心去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