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林海行,可谓收获不小。不但得到了夏天、单光荣的亲自邀请,让君达参与北水开发区的开发,还亲眼见证了康亚平、吴天华各自收获了自己的爱情。杨隐在回海河的路上向沈蕴秋感叹,君达会因为这些真性情的人而兴盛,他也一定要带着他们去打造一个地产王国。
沈蕴秋却幽幽地说:“我以前竟不知道你有这样大的抱负。”
“我自己也没料到。”杨隐握起沈蕴秋的手,轻轻抚摸着,“蕴秋,这些年我们都改变了很多,有好的,有坏的,但我感到欣慰的是,你始终在我身边。”
沈蕴秋展颜一笑,“玲珑说过,真正的爱是不管好坏对错都想和对方在一起。”她回握着杨隐的手,“我就是这样想和你在一起,无论对错。但是,君达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却越来越少。有的时候,我真希望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律师,有官司打却不忙。每天下班后,我们可以一起买菜做饭,可以在饭后一起牵手看夕阳。晚上,我们可以互相倚坐着听听音乐、看看书。等有了孩子,我们可以一起逗他,一起看着他成长。可是现在,我觉得这些在常人眼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生活,却离我们越来越远。”
“如果你想过这样的生活,我们可以在君达上到一个平台后,将公司交给其他人管理。我陪着你和孩子过这种你想要的日子。”杨隐回头看沈蕴秋一眼,“只要我们的心在一起,这样的日子离我们就不会远。”
沈蕴秋轻声问:“心,真的可以一直在一起吗?”
杨隐觉得这么久过去了,沈蕴秋又有了自己的孩子,应该可以把关卿卿的事抛开了。尤其是看到她与封敏和好,他觉得她心里的伤疤完全愈合了。现在听她这样问,他才明白,关卿卿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但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自己从未在他面前流露出与关卿卿的特别之处,也没有什么切实的证据抓在她手上,为什么她会这么放不开?难道真的是女人天生敏感造成的?
“你始终在我心里,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杨隐终于说,“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最爱的人,只要你快乐,我都愿意去做。”
沈蕴秋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从杨隐手里抽了出来,她捋了捋自己的头发问:“最爱,不是唯一,对吗?”
杨隐有些懊恼。有车子从他的车身边擦过,超到了前面。他打开左转向灯,使劲地摁着喇叭,叫嚣着从超车道上一路追了上去,沈蕴秋的问话被他淹没在狂鸣不止的喇叭声里。
沈蕴秋暗笑自己问得多余,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便是了。何必再追问最爱之外的那些个人呢?即使知道了,也无非是令自己多点不悦,多点难堪,其他什么也不会改变。或许真的要像华怀阳的夫人汤兰说的,练就了“百毒不侵”的功夫,那便都好了。但这样,夫妻间又还有多少真情存留呢?
“蕴秋,我承认自己有的时候会开小差,但说到去爱别人,真的谈不上!”杨隐已经压下了自己的烦燥,他觉得有必要和沈蕴秋把俩人间的问题摊开来说说清楚了,不能让沈蕴秋老这样在这些事上纠缠。更何况,她正怀着孩子,多思多虑对胎儿也不好。
“也许男人和女人想法不同,你才会觉得最爱和唯一有区别。对我来说,这两者真没什么区别,你在我心里就是唯一的。”杨隐重又抓住沈蕴秋的手说。
沈蕴秋觉得这样的说法是可笑的,最爱和唯一怎么会是一个意思?当然,如果他从来没有爱上过别人,这就是当然一致的。但是杨隐真没爱过关卿卿吗?沈蕴秋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把自己绕进去,她觉得一点好处都没有,徒增伤感而已。
她轻轻地回握杨隐的手,没有再说话。
因为海边太潮湿,怕沈蕴秋怀孕落下毛病,杨隐与双方父母商量着,在沈蕴秋怀孕到做月子这段时间,全家都搬往梅州居住。刚有孕的时候,双方父母都赶了过来,在他们夫妻俩去林海前,在沈蕴秋的再三坚持下,四个老人都回了G市,走之前还是帮他们请了一个保姆专门照料沈蕴秋的起居。
赶了个长途,俩人回到家都是一身疲惫,洗了澡倒头就睡。保姆秦阿姨做的晚饭,他们一口也没有吃。
第二天杨隐就去了S市,沈蕴秋在家画了一幅画,觉得气闷,打算还是出去走走。刚关照了秦阿姨,人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门铃响。开了门,竟见雷庆华、史芳芳夫妻俩站在门外。
“芳芳、庆华,你们怎么来啦?”沈蕴秋开心地叫道。
“姑妈说你怀孕了,我们就马上来了。”史芳芳边说边跟着沈蕴秋进门,雷庆华提着东西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
“好久都没看见你们了,家祥和孩子都还好吗?怎么没带他们一起来啊?”沈蕴秋发现自己真的很久没跟他们一家见面了,这两年甚至连电话都很少打。
秦阿姨早接了雷庆华手里的东西,给他们夫妇都泡了茶。
“快坐啊,干吗傻站着。”沈蕴秋觉得这俩人与自己真的有点生分了,心里不免难过起来,“老不联系,见了面都拘束了啊!”
雷庆华自进门就没有说过话,沈蕴秋说坐,他就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史芳芳与沈蕴秋毕竟是姑表姐妹,从小又一起长大,后来又一起住了那么久,一会儿工夫就话多了起来。她滔滔不休地向沈蕴秋讲述着儿子雷冰的各种趣事,时不时地埋怨雷庆华倒现在还只是个主任大夫,高兴地说弟弟史家祥智力提高得越来越快了……客厅里一直都回荡着史芳芳的声音,直到她讲累了、嘴说得连吐沫星子都干了,沈蕴秋才递上茶让她喝口茶歇会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