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之看着眼前躺在病床上还在重度昏迷之中的夏轻云,鼻息间涌动着浓重消毒水的味道,眉头皱的紧紧的。
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开车到医院来看她。
夏轻云憔悴的厉害,脸上没有半点血色,双目紧闭着,瘦弱的,仿佛下一秒就要随风飘散。
这是陆衍之以前没见过的模样。
夏轻云是夏家的掌上明珠,真正的娇养着长大,哪怕的死皮赖脸的追求他,也透着一股子高傲的天真。
从未觉得倒追一个男人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即使他有时候真的很厌烦这样的夏轻云,可是,此时真的看到她毫无生机,随时都要死掉的模样,陆衍之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靠在墙角的位置,颀长的身影被阴影笼罩起来,伸出手,下意识的从口袋摸出烟来,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
正要点,却突然想到这里是医院,又僵了僵,把烟放回烟盒。
陆衍之心浮气躁起来,他也说不上这是为什么,心口,就是很堵,像塞了一团棉花。
忽然,他起身朝外面走去,出了门,他脚步顿了顿,声音发沉,“救活她,不惜一切代价,还有,不要让她知道我来过。”
医生连忙答应,陆衍之脚下再不犹豫,大步走出医院。
…………
这一次的手术,让夏轻云整整昏迷了两个星期。
小腹上的两道伤口蜿蜒可怖,提醒着她,她现在,是一个没有肾的人。
空洞洞的眼眶里,夏轻云没有半点眼泪,她就像一个破败掉的布娃娃,任由摆布,没有半分生命力。
怎么没死呢?都摘了两颗肾了,她怎么还活着呢?夏轻云失望的想着。
果然越贱的命,活的越长……
母亲忙着照顾父亲,没有空来照顾她,可能也真的是因为父亲即将醒过来,母亲怕被父亲责怪,倒是请了一个护工每天来给她端茶送水。
夏轻云也没有拒绝,给她吃她就吃,不给她吃她也不喊饿,每日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整日整日的的坐在病床前发呆,可以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瘦骨嶙峋的,简直令人心惊胆战。
终于,两个月以后,医生宣布她可以出院了。
依旧是一个人,依旧孤零零的。
如果上次夏轻云还会失落难过的话,那这次,她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