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一片安静。
时卿无聊地扳弄着浅细的手指。
清冷疑惑的眼神落在孟和脸上。
明明是和进戌同一张脸,却比进戌好看上许多有着温润如玉的感觉。
如果练习他模仿他该如何把那温润如玉的气质也模仿上。
孟和修长的手指握起茶炉,行云流水倒了两杯白开水,他温和笑了笑将水递给时卿。
时卿接过茶杯打开喝了一口惊讶问道:“公子喜欢喝白开水?”
“我不习惯吃茶,这里便都是白开水,这一路上还要委屈姑娘喝白开水了。”孟和说着将一杯递向楚岸,楚岸双眼懵懂看着他。
孟和道:“喝这杯开水润润喉咙对你是好的。”
时卿忙把自己喝过的茶杯放在小桌上,接过孟和手中的茶杯道:“他烧坏了脑子,不懂事请莫见怪。”
孟和收回修长如白怱的手,目光柔和道:“没事。”
时卿抿着嘴微微笑了起来,语气很是好奇:“与你说话许久,还没有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孟和眼中闪过锐利的光,笑道:“在下孟和。”
时卿气若幽兰一字一顿,声音清脆:“孟、和。”
时卿点了下头,她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傅星汉,道:“你喝点水吧。”
傅星汉眼神稍微犹豫拿过茶水仰头一口喝完,握紧着茶杯。
孟和看着一开始就对自己不客气的时卿面露不解。
时卿道:“我的身份孟公子应该猜出来了吧?”
孟和微微一晗首,“昨天夜里十皇子去打探没有打听到什么,但我看到他傅星汉的那一刻我便已知道沈姑娘的身份了。”
时卿笑了笑道:“我喜欢沈姑娘的称呼。”
孟和面露笑意。
经常跑出傅家任谁都能看出她不想被拘于一方天地。
时卿笑道:“我现在依旧是傅家大少奶奶,当着我的面对傅家的人不敬不好。”
孟和淡淡一瞥面露诧异的傅星汉。
傅家人从来都不把他放在心上,面对他还不如对待一个下人,在傅家的生活过得十分艰辛,没有想到现在倒是有人愿意护着了。
孟和倒了一杯茶单手递向给傅星汉,“刚刚的事是我无礼了。”
傅星汉眸子冷冷地看着,知道不接过茶杯,大家的局面都会冷却,忍下心中的涌上来的不快把手里的茶杯放到小桌上和时卿的茶杯并排,满脸不悦地接过茶水。
沈时卿对他好,他也不能让她陷入为难的局面。
孟和收回了手冷淡看了一眼时卿,半响笑了笑:“我已经道歉,他也已经接受了,姑娘可否跟我说说你刚刚为什么不愿意上马车?”
非要自己下车迎接。
时卿不在意道:“我不是说了吗?特别有面子。”
孟和脸上闪过一丝讽刺的笑意,没有再说话。
时卿扬起眉兴高采烈道:“马车会路过有早点卖的地方吗?我和傅星汉没有吃过早饭。”
孟和从小桌上的抽屉拿出一盘点心。
时卿道:“我要新鲜刚出炉的。”
孟和让人驾马到有摆卖早点的清冷街道。
时卿让傅星汉和楚岸一同下马车和她挑选早点。
孟和不想让车厢飘满食物的香味让他们坐下吃。
时卿坐在椅子上看着金丝楠木的车厢,再看一眼毛发黑得像墨的高头大马。
傅星汉扫视一眼四周的安静,想到跑过两条夹道就到达热闹的地方,低声道:“我们能找个机会逃了。”
等到有死人的地方那里会有更多人把守,时卿真能医治好死人还好说,如果不能那么等待他们的不会比死亡好多少的结局。
时卿不掩饰音量,道:“再这里跑胜算不大。”
“跑过两条夹道就能到达热闹的街道。”傅星汉见状眼中闪过一道暗光,道。
时卿惊讶地望了一眼傅星汉。
他好熟悉地形。
时卿轻声问道:“你没有少跑出来玩过。”
傅星汉低声回道:“没有人看着我,当然就得跑出来玩,一个人很无聊地待着会郁闷的。”
时卿点头道:“确实。”
她说着问道:“你…傅家都会给你吃饱饭吧?”
傅星汉点头:“嗯。”
他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好像不想在此事多加交谈。
傅星汉不是偷红薯的人还有待查证。
时卿放松心情,至少没有证据明确自己找错人了。
时卿吃完了一个包子,双手放在桌子上很是无聊地看着远处墙壁。
“我们跑吧。”傅星汉放下自己还没有吃完的油条低声道。
“带上你能行,带上楚岸就不行了,你能跑,楚岸傻子一个怎么跑?”时卿低声问道。
傅星汉道:“你带着楚岸,我垫后。”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老是想着保护人,你该想好怎么保护自己才是。”时卿叹了口气道。
傅星汉目光注视时卿秀气的脸。
他觉得她的脸在发光,在日光下那么柔和发亮。
傅星汉低着头拿起一个包子吃了几口包子,很是无聊地问道:“你真能把死人救活?”
时卿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低声道:“有人来了。”
一个妇人提着篮子来买早点。
时卿走到她跟前仔仔细细看着她,目光有些疑惑
妇人奇怪地回看着她,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道:“你在看什么?”
“你替我送封挑战信给十皇子。”时卿道。
妇人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在车厢里的孟和忍不住冲动把车门推开,眼神含着不解久久凝视时卿。
让一个妇人送挑战信给皇家子弟,能送得了吗?
这人怕不是疯了。
时卿转身看着一直凝视着他的孟和,嘴角带笑道:“你一定很想知道原因。”
孟和摇头。
他并不想让别人猜中自己的心思。
时卿送了个包子到达妇人的手里,道:“这是送挑战口信的谢礼。你到民间传一遍沈时卿挑战十皇子就可以了。”
孟和一听哪里愿意让妇人去办,招来一个护卫说了几句话。
护卫到妇人面前,道:“她是个傻子你不用信她的话。”
时卿邹紧眉头,道:“是你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