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过秦蔚的这篇经义之后,秦彰用红笔勾了几个觉得结构不好,用词不当的地方,点评道:“中规中矩,只能算是中等,如果用这样的经义文章,怕是很难打动考官得到高分,我说过,要有自己的观点,不要总是墨守成规模仿前人的解释。”
秦蔚应了一声接过自己的经义稿。
秦彰又拿起秦观的经义,秦观微微有些紧张,说实话,这篇经义才算是他第一篇自己写的经义,虽然也借用了其他人的文章,可是却有自己的观点在里面。
秦彰看着秦观的这篇经义,时而沉思时而皱眉,最后也没有动笔勾画,而是抬头看向秦观:“这些观点是从什么地方看来的。”
秦观疑惑:“是我自己想的,我看到题目之后,脑子里就冒出这个观点,然后我就围绕着这个观点写释义。”
秦彰先是仔细看了看儿子,然后感叹了一句道:“或许观儿你就是属于那种‘生而知之者’吧。”
秦观心说,这是夸自己聪明吗。
可是紧接着,秦彰脸色一板,对着秦观怒斥道:“你能想到如此新颖而切题的观点,这是你的天赋,可是你看看你写的文章,结构松散无力,语句干涩,根本没有一点美感,读起来就像端着一个精美的瓷盘里面却盛放着酸涩的野果,你真是浪费了这份天赋。”
“难怪你在乡试时直接抄袭别人的答案,你有聪明的头脑,精巧的观点,却不能很好的表达出来,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基础太差,这也怪我,当初对你太过放纵,以至于让你成了如今这样。”
“从今天开始一直到会试,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得离开家门一步,每日最少做两篇经义,两日一篇策论。”
秦观瞪大了眼睛。
这还活不活了。
挥挥手让两兄弟离开,秦蔚随着秦观来到后院花园,两兄弟坐下闲聊,秦观道:“我觉得父亲今天这火气发的有些莫名其妙。”
秦蔚看了看秦观,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二弟,其实有时候我很羡慕你。”
秦观惊讶:“羡慕我什么,我们两兄弟一起长大,生活在一样的环境,父母对我们两个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同吧。而且父亲在我面前总是夸大哥稳重懂事,到是经常把我骂的狗血淋头。”
秦蔚摇摇头,微笑着说道:“我羡慕你有一副好头脑。”
“你知道吗,我四岁开蒙,就一直读书,从那个时候父亲就教导我,一定要努力读书,长大后考取功名,继续延续秦家。”
“从那时候起,我就从来没有一日不努力,三更起五更睡,将四书五经无数典籍背的滚瓜烂熟,然后还要学习前人的各种习题,学习琴棋书画,学习吟诗作赋,学习一切对科举有用的东西。”
“可是等大了之后我发现,只用功是不行的,人还需要天赋,有些人真的很有天赋,就像你,以前从来不好好学习,可是如今稍微努力,在诗词上就取得了别人难以企及的成就。”
“如今你的诗词,已经在大赵国被广为传唱,你的那些诗词毕竟成为经典,就算千百年后,人们也会记得你秦观。”
“就算是在考学上,我努力了十几年,才考中秀才举人,可是你只学了半年,就取得了和我同样的成绩。”
“其实父亲发火,他是气恼你不珍惜自己的天赋,刚刚父亲点评我的经义你也看到了,我的水平只是中游而已,这就是我的真实水平,两千多名举子会试,我考中的机会又有多大。”
感觉有些冷,秦蔚站起来拍拍秦观的肩膀,“二弟,或许秦家的未来还要看你,努力吧。”
“我回去在看会儿书,父亲出的那篇策论我还没有头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