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便好!”雷覆天望着天道路上的薛云,神色变得复杂:“看来他是狗改不了吃屎,事到如今,我们已没有替他隐瞒下去的理由。”
“你当初一剑刺穿他的胸膛,我们也看着他断气,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死!”
“倾城在埋他时,他恢复了心跳和脉搏,我们遵循天道,以为这是天意,不敢违背,就将他留在飞雪谷!”
“在得知鬼族种种丑恶行径后,他痛改前非,变得和世人一样痛恨鬼族,恰逢那时九州盛会召开的消息传出。”
“倾城为让谷内弟子能在九州盛会上取得好的成绩,所以大开山门,让门内弟子入世历练,他也趁机离开飞雪谷,经过一番周折,来到我雷极宗!”
源似梦眼眸内寒芒闪烁,脸色阴沉到极致:“他生是鬼族的人,死是鬼族的鬼,他一日为鬼族之人,便终生都是鬼族之人,你们竟敢将他藏匿起来,你们到底是何居心?”
焚千禅嘴角微翘,满脸阴翳道:“他们是何居心?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当初在缉拿薛百寿时,我们不都看出来了吗?他们以与我们为伍为耻,认为薛百寿才是真正的英雄,他们怕是早已与鬼族同流合污了吧!”
雷覆天脸色微变,当即惶恐道:“我们九州名门皆与鬼族不共戴天,我雷极宗岂能与鬼族同流合污?”
“我们将他收留,也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他既已痛改前非,我们也想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而非有意将他藏匿。”
源非梦死死盯着雷覆天,用质问的口吻道:“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你雷极宗能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我源族难道会不给他这个机会吗?”
“你是觉得我源族心胸狭隘?还是认为他活着的消息不应该被我源族知晓?”
焚千禅望着冰倾城二人,满脸得意道:“你们容得下鬼族,九州可容不下鬼族,同样,你们与鬼同流合污,九州也容不得你们!”
“哼!”冰倾城冷哼,而后望向焚千禅道:“鬼族余孽就在此处,你要杀便杀,哪里来的那么多话?若是他不残害同门,你要杀,我们或许还会阻拦。”
“今日他残害同门,将我们往日所教抛诸脑后,恢复鬼族恶徒本性,他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害,是你动手?还是我亲自动手?”
焚千禅望着冰倾城,一时有点懵,他拿不定主意,只能将举棋不定的目光投向源似梦。
源似梦和源非梦自然也是一脸懵,这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他们要的是雷覆天和冰倾城极力维护薛云,而非现在这般跟薛云撇清关系。
源似梦冷笑:“动手除掉鬼族恶徒的事,就不劳烦二位动手了,我失手了一次,自然不会失手第二次,此番定将他挫骨扬灰!”
冰倾城冷冷道:“最好是这样,别又手下留情,让人家没死透。”
“再一再二可没有再三,若你此番还未能将他彻底处死的话,你源族诛鬼的决心可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说到此处,冰倾城的神情一转以往冷漠,她嘴角放肆翘起,脸庞上写满嘲讽:“不!是我措辞不当,不是源族诛鬼的决心,而是你源似梦诛鬼的决心!”
“九州可人人都知道你对薛百寿究竟抱有何种想法,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源族大人,你可得一击毙命,莫要让源族盛名蒙尘啊!”
源似梦脸色一瞬铁青,不仅仅是源似梦,就是源非梦和焚千禅也是脸色骤变。
也就在此时,一直
沉默不语的雷天齐开口:“好,既是如此,便在此轮比试结束后动手!”
说罢,雷天齐大手一挥,精纯灵力瞬间自体内扩散而出,化作一道笼罩天地的巨大囚笼,将所有参赛弟子和观赛众人都笼罩在其中。
将天地封禁后,雷天齐才望向源似梦道:“我已将天地封禁,即便你失手,我等其中任何一人也会出手,将鬼族余孽就地诛杀。”
“希望源族大人能分得清是非黑白,不要给我等出手的机会,莫要因一时儿女之情,而误了九州大事,弃九州人族安危于不顾!”
说罢,雷天齐缓缓闭上双眼,也就在此时,雷庚将目光移向雷天齐,眼底满是疑惑。
据雷庚所知,雷天齐已将薛云收入雷家,且把薛云当做亲生后辈般对待,薛云若是有难,第一个挺身而出的或许不是雷覆天和冰倾城,而是名扬九州八海的雷天齐。
可雷天齐所做之事,非但没有一点要包庇薛云的意思,而是要落井下石,至薛云于死地。
雷天齐灵力扩散至方圆百里,将天地封禁,在被封禁的天地内,他的感知是何等的敏锐。
就在雷庚将目光移向他的刹那,雷天齐缓缓睁开双眼,他将目光移向雷庚,微笑的面庞上写满常人难以察觉的阴翳,古井无波的眸子内,藏着可怕的杀机。
雷庚的表情一瞬呆滞,他呆呆地收回视线,而后猛地低下头颅,也就在此刻,他陡然生出一股自身毛骨悚然的危机感。
雷庚想要离开,只可惜天地已经被雷天齐封禁,这座将天地笼罩的灵力囚笼,并非是薛云的刑场,而是他的埋骨之地。
雷庚变得慌乱起来,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抚自己焦躁的内心,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不久后,雷庚终于平静下来,他抬头正视雷天齐,可雷天齐早已闭上了眼睛,不问世事。
比试还在继续,此刻还活跃在天道路上的,仅有一人,那便是薛云。
薛云恢复了速度,很快便赶上了天澜等人的步伐,来到天澜等人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