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一番后,川本正雄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神情沮丧地吩咐把我抬出来放在房间的榻榻米上,但是,不知道接下来会是什么厄运等待着我:咽不下的馒头慢慢啃,越不过的高山慢慢爬,是生是死一场梦,梦醒之后再论去还是留。
我紧皱着眉头,头疼的像要炸开一样,加上浑身上下的伤口,有些已经溃烂化脓,散发着一股腥臭的味道,呼吸道因食管的插入造成挫伤,有时因炎症奇痒难忍引起一阵阵咳嗦,剧烈的震动牵动每一个伤口,我昏睡着,头深深的抱紧在怀里,许久许久发出一声深深的长叹。
“来人,把她拖出去扔掉!处理干净!她非常重要!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尸体!”川本正雄已经丧失了兴致,因为他们的折磨从我身上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快感!是中国人铁的脊梁让这群豺狼虎豹望而却步,他就是再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也只能罢手寻找新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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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阵阵地吹得树叶簌簌作响,不时的在细长的树干丛里**,旋转着林荫道上潮润的树叶。
——头顶上笼罩着漆黑的、朦胧的天空,但是在这片朦胧后面似乎仍然有着月亮或是星星,一簇簇的树木也好像是一个个朦胧的黑点,它们的潮润的边缘和天空融成一片,天气很糟,正在下着阴冷的细雨,泥泞的大地被黑暗严密地包缠着,时不时的,从什么地方刮来一阵风;它在树枝中间柔声的叹息,搅得湿草发出沙沙的响声,用叹息和**所合成的悲惨音乐打破了夜间那种抑郁的沉静。
远山、近树、丛林、土丘,全都蒙蒙胧胧,像是罩上了头纱。黑夜并不是千般一律的黑,山树林岗各有不同的颜色;有墨黑、浓黑、浅黑、淡黑,还有像银子似的泛着黑灰色,所有这一切都不是静的,都像在神秘地飘游着,夜色昏暗,月亮在天上,却不知躲在哪里,因为这位狄亚娜小姐(希腊罗马神话里的月亮神)有时溜到地球的那一边去逛,害得这里群山黑魆魆,大野阴沉沉。
江边的沼泽里,青蛙偃息了鼓噪声,迷在水草根下打盹儿,三盹两盹睡熟了。朦胧,迷茫,怪神秘的,像一个死去的梦。不知什么时候,花枝草茎下,不甘寂寞的蟋蟀,抖擞精神、亮开嗓门唱起来,然而,蟋蟀的歌声太弱小了,小得像一绺纤细的茅草,摇摇晃晃,可怜巴巴地支撑着偌大个夜的世界。
万籁俱寂,没有一丝声息,只有田野里响起隐隐约约单调的蛙鸣,除此之外,旷野里一片寂静,只听见村子里微弱的犬吠远远传来,再就是我自己心脏的跳动和呼吸以及安静的喘息声。
夜,挟着凉爽的微风,吹过滴着露珠的高粱叶,吹过芬芳吐香的樱花林,吹过闪着光亮的河水,也吹过浑身发热的我那张变形的面颊……。多么美丽的夏夜啊,蝈蝈、蟋蟀和没有睡觉的青蛙、知了,在草丛中、池塘边、树隙上轻轻唱出抒情的歌,而高山森林在静穆的沉睡中,那碧绿的树木,那潺潺流动的小溪,那弯曲伸展在黑夜中的土道,那发散着馨香气味的野花和树叶,那浓郁而又清新醉人的空气,再加上这传奇式的革命斗争故事,都在这不寻常的夜里显得分外清新,分外的神奇。
令人陶醉的世界,令人向往的美景,然而这一切都不再是我的世界,来生吧,美丽的世界!再也不能见!随着几个人齐声吆喝的一声,我美丽年轻的十八岁便被抛向深渊的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