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迷和电视解说对田思源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而场上的球员也有些丈二和尚,他们不知道田思源为什么突然离开,捉狭的李开田甚至和程涛说,“哎,你说田老大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盖好,肚子着凉了,急着上厕所去了?哈哈。”但是程涛却好像清楚了一些,应该是自己和队友们刚才的表现,让田老大不满意。他急忙以队长的身份向队友们招呼,让他们把节奏重新提起来,不能再这么松松垮垮。
但是,踢过球的都知道,紧张的状态松弛下来简单,但是松弛下来后,想要重新紧张起来,就没有那么容易。虽然听见了队长的呼喊,也看到场边主教练的消失,但是国青队的球员不管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进入到刚才那种兴奋的状态和快速的节奏中,开始和乌克兰相持起来,而且没有那个节奏,球员们一下觉得自己的腿沉重了不少,完全没有之前那股子轻盈的感觉。
而球迷们也似乎看到了一个印象中熟悉的中国队,虽然脚法比那些球队要好上不少,不过那种不思进取、小富即安的感觉还是原来的味道。但是球迷倒没有什么苛责,不少人还给身边的人解释,“哎,这是保存体力,咱们现在基本已经确定小组出现了,没必要和对方死拼,要是得个什么黄牌停赛,或者把对手逼急了弄伤我们几个主力,就得不偿失了。”董路也是这么和球迷们解释的,他也认为在现在这种局面下,比赛基本上就已经进入垃圾时间,把剩下的比赛熬完,就万事大吉,皆大欢喜了。
这种局面一直维持到裁判吹响全场比赛的哨声,除了张峰峰、周文顺还有程涛努力了几次,寻找到射门机会,其余的时间,比赛都是在看似在激烈对抗,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中度过。
看到全场比赛结束,国青队的球员都轰地一下跳了起来,他们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可以以小组第一的身份出线,参加世青赛的第一个小目标已经完成。球员们相互庆祝完毕,开始四处寻找自己的主教练,能够取得这么优秀的成绩,自然要和田老大一起分享。但是他们找了半天,也没有在球场中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时,领队许涛告诉他们,主教练让他们抓紧回到更衣室。
看着总是一脸笑意的许涛居然板起了脸,球员们有些发蒙,球队不是赢球了吗?怎么感觉田老大还一肚子火呢?他们急忙放弃了庆祝,抓紧收拾装备,甚至连谢场都没来及,一溜烟地朝更衣室跑去。
一群人挤进更衣室,他们看到田思源双手环胸,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们,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甚至连动作都减小了幅度,原本应该嘈杂的更衣室变得一片平静。“首先,祝贺你们,你们完成了足球协会给我们定的那个目标,小组出线了。这值得你们欢庆。但是,这值得你们在场上就骄傲起来了吗?”看到球员们都站到了自己面前,田思源开始向他们发飙。
“中国队参加了四次世青赛,两次小组出现,你们现在的成绩只不过是第三次而已,在之前,已经有前辈完成了这样的成就。而如果你们把下半场那样的表现,准备用到接下来的比赛中,那么我可以很正式地告诉你们,那么你们和以前的国青队一样,进入淘汰赛就会原形毕露,铩羽而归。”田思源为刚才看到的场景感到有些愤怒,这只球队里有接近一半的球员都受到过他的直接调教,在平日的训练里,一直让他们在比赛中要保持注意力高度的集中,要把精力完全投入到比赛当中,但是球员们懈怠的表现,让他认为这帮家伙完全没有把这种意识变成自己的一种本能。
“李开田,你下半场抢断成功了几次,拦截住多少对方的进攻,还有你铲球的次数有没有上半场的一半?下半场你向前的传球我看掰着手指就能数出来吧?”田思源盯向李开田,作为唯一一个后腰,他在中场的无所作为自然需要被第一个拎出来。
看着田思源冒着火光的眼睛,李开田好像回到了那次柴信带着自己到KTV“潇洒”,在秦皇足校被田思源逮住的场景,即使他现在已经是法甲豪门的主力后腰,但还是感觉心底一抽,小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哎,偷什么懒呀,和联赛里一样,继续紧逼,不停奔跑不就行了,这下完蛋了,田老大又要发飙了。
“还有你,柴信!去了英超,今天过了几次人又开始感觉自己了不起了?那些乌克兰的后卫和木桩有什么区别?有本事你一个人把对方11个都过掉呀?”柴信比赛的态度还在,但是想秀一把的他,开始习惯把球黏在脚下,总要显露一下脚法再把球传出去,自然拖慢了球队的节奏。
“郜琳,我不管你在国内养成了什么坏习惯,但是你得记住,只要在我的球队,出现散步的情况,当初在秦皇足校怎么样,在这里就怎么样,明天训练场,一万米,只能多不能少!”郜琳也被他提溜出来,呆在国内的球员喜欢走着踢,这是田思源重点强调纠正的,郜琳这个明知故犯的家伙,自然也得重点对待。
“还有左庆振、闫向闯,下半场进球以后,你俩算一算,你们一共过了几次中线,只知道站在后面看戏啊!一万米!明天和郜琳一样!张峰峰,你笑什么?队友表现懈怠,很开心吗?”在田思源看来,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球队的松懈表现没有一个人可以脱得开干系。这样,至少在下一次比赛中,有谁松懈,会有队友及时提醒,让他重新紧张起来。
“今天下半场参加比赛的所有人,明天全部一万米,你们好好想一想,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这个问题,我曾经问过你们中不少人,但是,现在我还是要再问一遍,你们,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田思源扫视着一个个低着头的球员,有些怒其不争,中国的球队,似乎从来都没有那种对于胜利极度的渴望,比赛不是不可以将节奏放慢,也不是要求他们一直保持那么高强度的逼抢、奔跑,但是那种刻意的放慢节奏和这些球员的松懈态度是两回事,如果不能把那种对于比赛的专注,对胜利的追逐渴望刻到骨子里,那自己苦心调教的这只球队,从本质上和之前的中国队并没有实质的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