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说折旧费两千万的水泥厂很小,一会儿又说水泥厂是个大项目,司机说话前后矛盾耶!总之,曹总的司机并非等闲之辈。小宫看着汽车表盘,问道:“刁监还给曹总的奥迪车呢?”
“哦,车在公司呢。”司机说道,“我想开奥迪的,曹总说是要避嫌,所以……”
曹总要为谁避嫌?当然是老刁了。昨天老刁开着奥迪拉风,今天曹总又将同样车牌的奥迪车开到监狱,那不是在告诉监狱人,昨天老刁开的就是我曹总的车吗?除非弄两副车牌,像监狱局有领导车有警牌、民牌,甚至还有部队车牌,随意更换,曹总没这个牛逼。究竟是曹总自己想到避嫌这招的,还是老刁提醒的,就不得而知了。念到曹总,小宫就自然想起了那一夜的风流,又回想起中午求欢遭拒绝的尴尬,便想起来机关大楼的使命,于是告辞。
健步来到政治处,却见衙门紧闭,小宫到隔壁的组织人事科询问,方知毛主任陪政委下基层巡查找茬去了。
“兄弟您先忙,我到车队去!”小宫下了楼回头经过广本车,面对曹总司机的招呼,说道。
小宫钻进阴凉的车库里,里里外外地精心干擦了帕萨特车,在整理物品时,接触到隐藏的两千元钞票,发憷了。这是媚姐奖赏的两千元,至今仍静静地躺在车里。什么人的钞票,哪怕是犯人家属的礼金都可以接下,唯独媚姐的不能沾。我再傻,也能明白媚姐的意思。我再色,也不能碰她的一切。她是一只母老虎,老刁是一只沉睡的雄师,我是他们掌中的玩物,说不定哪一天,玩腻了,生气了,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吞下我。一定找准机会以合适的方式将钞票还给媚姐本人,还不能让媚姐生气。
“六子哥,想什么心事呢?”小宫发呆的时候,小贾几乎是无声地从门外走进来,扒着车顶,向车内探着脑袋,问道。
“狗日的,你怎么每次都像个幽灵啊?操!”小宫猛然听到声音,抬起头,小贾的嘴脸在阴暗的车库里更加阴黑,心里是一阵的慌张,破口大骂,“每次都被你吓一跳,你是不是成心盯着我玩?”
“看六子哥说得多难听。”小贾顽皮地笑着,说道,“你不是我哥,我才懒得找你呢。”
“你专门在我没防备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惊吓我一顿你才罢休。”小宫想生气都很难,小贾在他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你再怎么骂,他没皮没骨的一点都不生气。
“那是你太投入了。”小贾说道,“你心里总是在想着什么,容易走神。”
“我总是在想怎样把车开好。”小宫将钞票重新塞在盒里,说,“你把我想得复杂了。”
“简单点好!我每天只想着安全开好车,其他什么都不想,吃饭香睡觉踏实。”小贾问道,“六子哥,你有那么多私房钱?乖乖,你用得掉吗?”
“我们开车的哪有自己的时间去消费啊?私房钱留了也没用,也没钱留。这是别人存放,我代为保管的。”小宫说道。
“嘻嘻!男人不留私房钱那还叫男人吗?六子哥你放心,我不会在你老婆面前嚼舌头的。”小贾说道。
“告诉你了,你又不信,我也没办法。”小宫伸出脚,说道,“给我让个地方。”
小贾让出空间,待小宫关了车门,一起走出车库,说道:“听说拆水泥厂的老板来了,看来今天晚上你有油水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