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但是先生给出的答案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我不是先知,就是全盛时期也只能隐约感觉到一点东西。而天意这种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无奈的东西,你以为你看到了全部,事实上只是盲人摸象,永远不知道你所感觉到的是不是对的。这个道理也是我后来才明白的。”
“所以我决定试一试。你学浩然气也学形意,这就是缘分,至于你是不是那个人已经不重要了。”
谢知非很想问浩然气和形意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两者其实都不是什么很罕见的功法才是。但是他没有开口因为先生脸上所出现的那种表情让他明白,他想起了故人。
“以前有个人也练浩然气和形意,”先生手里探出一截银亮的刀刃。“明明有祖传的名刀和刀决,却偏偏要练浩然气和修枪意的形意,我问过他为什么。他说因为这两个学的快。”
谢知非啧啧舌头,想起了之前先生问自己时自己的回答。
“但他比你聪明,比我也聪明,虽然别人都叫我智慧之角,但我知道那个看起来咋咋呼呼的家伙才是我们三个人里面最聪明的一个。可是他死了。”
“那个聪明的,怕麻烦的家伙,为了保护一个不怎么聪明的、别扭的人死了。”
“所以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我的机缘,但我也决定试试。”这段话很没有逻辑也很没道理,但是从先生口中说出来却很有道理。因为有个家伙死了,而我也要死了,所以我决定试试教教你。因为你看起来和那个家伙有点像的地方,就这么简单而已。
但是就这么简单的道理里面谢知非却能够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沉重和压抑。也能够感觉到先生对自己是有着什么样的期待。但是正是这种期待让他的头又低了几分。
“可……我很没用啊……”谢知非从牙缝里挤出着几个字,细小而孱弱,随时会飘散在空气中的样子。
“我卡在浩然气的第三层已经半年了。”在说出那句话之后,谢知非抬起头看着先生的眼睛,像是直面了自己的软弱,“教我浩然气的教官跟我说过,浩然气极难入门,但是一旦入门五层之前根本不会有瓶颈。但我卡在了第三层……”
“你意不顺。”谢知非的话没有说完,先生就盖棺定论了。简单的四个字让谢知非不解的抬起头。
“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矣。我故曰,告子未尝知义,以其外之也。必有事焉而勿正,心勿忘,勿助长也。”
谢知非知道先生所说的是《孟子》里有关浩然气的描述。浩然之气是由正义在内心长期积累而形成的,不是通过偶然的正义行为来获取它的。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不能心安理得的地方,则浩然之气就会衰竭。所以我说,告子不曾懂得什么是义,是因为把义看成是心外之物。一定要在心中有集义这件事而不要停止,心中不要忘记,不要用外力违背规律地帮助它成长。
这段话的意思他翻来覆去背过无数次,但是还是不明白这和自己卡在第三层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使用力量的理由和一开始的理由不同。而你并没有从心底认同你现在所坚持的理由,所以你意不顺,意不顺而气不生,一意尚且不顺,谈何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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