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戴蓉并不是皇上的亲生母亲,皇上的亲生母亲早在他小时候就染上重病撒手人寰了。戴蓉是先皇最宠爱的妃子,因为美艳无双性子活泼在后宫一时间风头五两。皇上怜惜她入宫十年无所出,便将楚时越过给她膝下承欢。
她刚见到楚时越的时候心中也是欢喜的不得了,毕竟那样软软糯糯的小正太谁不喜欢呢,于是她把最好的东西都给楚时越,楚时越想要什么想玩什么她也是极力满足。
等到她发现还是太子的楚时越必须挑起锦国大梁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什么都不想学,只想着玩,这种状态一直延续到先皇驾崩依旧是没有好转。
皇上楚时越是这副模样,很大程度上都是她宠起来的,现在后悔也晚了。
“娘娘,摄政王到了。”
戴蓉的贴身宫侍贴在她耳边道。
有些精神萎靡的戴蓉眼睛立刻一亮,唇上的胭脂和指上的蔻丹似乎也鲜艳了许多。她的容颜不曾因为这几年时光而出现疲色,反而愈加风情妩媚。
她抬眼看向进了大殿之后就坐在贵妃榻上一言不发的摄政王,将脸上的表情悄然收起,转而露出一个青涩而又明媚的笑。
这是十年前的孟凌渊无法抵挡的。
那时候两个人青梅竹马,亲密无间,就差一纸婚约一份聘礼一抬花轿定下终身。但是事与愿违,她进宫做了皇上身边锦绣华贵的妃子,听别人说他在酒馆夜夜买醉郁郁寡欢。
就像戴蓉不曾向他解释为什么说好了私奔却临时变卦一样,孟凌渊也没有问她爱的是荣华富贵还是他,或者只是她自己。
孟凌渊苍劲有力的指尖在扶手上轻轻叩响,他直视着戴蓉的脸,面容平静,不带一丝表情,似乎完全不为对方的笑颜所动。
“今日找我来何事?”
戴蓉施施然站起身,拇指摩擦了一下中指,她在斟酌在思考到底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
“我找你来,是想问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恨我吗?”
孟凌渊看着她愁容满面的样子,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酸涩,但是很快这种感觉消失不见,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戴蓉面前,声音暗哑深沉道:“我该恨你吗?”
戴蓉虽然站的位置比孟凌渊高几个台阶,但是那人肃着脸容走过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内心深处的那种压迫。
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摩擦着这保养的很好的红嫩细腻的脸蛋,他忽然“嗤”的一声冷笑,放开了手,双手负在身后。
“别整这些没用的,直接说明白找本王来何事。”
不是“我”,而是“本王”。显然他生气了。
戴蓉完全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突然就变了,红唇抿了几下,终是垂下了头,低声道:“我知道你是恨的,但是当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你要明白,这些年我一如往日,日夜不停的思念你,夜晚做梦都会梦到你,没有几次不是哭着醒过来。”
“我已经后悔了。”
戴蓉说完叹息了一声,美人泫然欲泣的愁容,身形愈发显得瘦弱起来。孟凌渊黑眸中闪过一丝深意,唇角的讽意再也掩不住。
他不傻,相反,对于感情他一向直觉敏感的很,这大概就是当初戴蓉教会他的东西。
“本王说了,太后娘娘有事直说便是,至于我们的感情问题,本王只有一句话,已经结束的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少整那些没用的扯。”
戴蓉抬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似乎不相信他就这样将过去的感情抛的一干二净。
“你......”
“我对你所有的感情都在那晚消失的一干二净,你道我为何在湖边等了你一夜,第二天却可以若无其事的和别人谈天说笑?你道我这些年为何会听从你的旨意,从不违背,却一点点的将自己的势力壮大?那只不过是因为我不在乎你了。”
闻言,戴蓉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颤声道:“我以为你是因为......”她捂着唇,将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因为什么?因为培养势力来保护你吗,谁给你的脸面和自信让你这样以为?”
至始至终,孟凌渊都在冷笑,心中那份纯真的爱早已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