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绯理也不理他,自顾自的飘着。吴洋只好把头蒙在被子里。
——在整个行动中,他做错了吗?
在仇东看来,他当然错了。身为作战人员,收到命令却不好好执行,反而阴阳怪气的搞破坏,这还没错么?这是无组织无纪律的大错。
但在吴洋看来,他错哪了?想出恋爱作战的参谋是个死处男吧……还罗曼尼·康帝,吴洋八辈子没喝过那么贵的酒;还爱新觉罗·吴洋,傻不傻?
仇东是正经军人出身,服从命令是他的天职,说得恶心一点,上头要他吃屎,他绝对先大吃一斤,然后才思考这一斤到底有什么意义。
而吴洋自由自在惯了不说,还是嘉兴路的扛把子,平日里想得最多的“为什么”、“有什么意义”。他接到命令,先要自主的判断一番,要是他觉得不可行,那就没什么积极性。
短短两个月的训练,让吴洋学会了不少技能,但远远不能让他学会仇东的思维模式。
吴洋也不愿意学。
这就是这两人的差异,也是问题的关键所在。
“滴答、滴答。”
漆黑的被窝里突然响起水珠滴落的声音,黑暗凝成了一滴滴水,划过吴洋的脸庞。吴洋连忙抹一把脸,掀开被子:“阿绯,别把口水滴在我脸上。”
“谁把口水……呜嗷!你头上有一团黑黑的东西!”
“什么!”
吴洋掀开了被子,眼前仍然是一片漆黑。十二月天黑得早,他本来没觉得有何不妥,听到阿绯的话才觉得不对——他竟然看不见阿绯了。
借着微弱的鲜红月光,阿绯看到吴洋头上有一团黑色的雾气在蠕动。她抽出祖刀,说道:“别乱动,我感受到了念力波动,看我斩了它。”
“你别乱动!”吴洋大叫,“你砍断了念力不要紧,不小心斩了我的神府怎么办?”
“那怎么办呀?”
阿绯看着疯狂的左右摇摆脑袋,但却始终不能摆脱黑雾的吴洋,问道。
“这到底是什么妖法!”
吴洋想用手扒开遮眼的黑雾,却因失去了视线,手掌狠狠打在他眼球上,发出响亮的“啪”声。他疯狂地揉脸、拼命地挠头,但这黑雾好像生来就长在他的脑袋上一般,半分不肯离去。吴洋恨不得以头抢地,最后只好叫道:“救……救命啊!”
“啊啦。”
轻柔的嗓音在窗口响起,吴洋听见有人从窗口翻进房内。那人看了看吴洋头上的黑雾,对着空荡荡的房内说道:“这样的恶作剧可不有趣喔,暗声小弟弟。”
“嘿,嘿嘿,哈哈哈!”房间中突然响起笑声,“创世,你看到他挣扎的模样了吗?哈哈!真好笑!”
从窗口进来的人,正是创世杞寻粟。她略微不愉快的扯下嘴角:“爱新觉罗家的小少主是个普通人喔,你用你的能力戏弄他,不觉得羞耻吗?”
“有什么羞耻的!”
那道声音突然变得尖利,房间正中央突兀的现出一个人影。这人只露出了一双狭长的眼睛,身体的其余部分,都裹在向上飘舞的黑气之中。
那双狭长的眼睛带着鲜明的自傲,直直地看着杞寻粟:“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普通人需要被新人类审判,你不这么认为吗?创世!”
杞寻粟的神色没有变化,她伸出手指,打了个响指。
“啪”的一声,人影额头上的黑暗被驱散,露出了新人类特有的红月印记。
如杞寻粟所料,这个人的红月印记,已经变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