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有人开了头,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该买米买米,生意竟比前一阵还好,拿着麻袋来买的人多了起来,仿佛生怕什么时候又涨价了一般。真真奇怪,便宜的时候以为会更便宜观望着不买,贵了的时候吧又怕更加贵反而囤积。
若华这两日得了闲,悠悠然的在家窝着。
翌日一大早,若华刚刚起身呢,碧环就拿着一壶清梨露,“小姐哎,太欺负人了,这好生的银子买回来的东西竟然不能喝,就知道欺辱咱……”
若华望着那个陶壶,“嫂子见天日的都买清梨露?”
碧环瞪大眼睛,“这话我问过了,碧云说是小姐你的,隔日就差人送到门口,只不过都是少奶奶喝了,今日送来的这东西倒出来一看就是这个模样,浊得很,知道的晓得是清梨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泥浆呢。”
清梨露,自己买的?泥浆……蓦地,若华抽抽嘴角,一口茶噗的吐在地上。
碧环过来给她顺着,见一直淡定自若的若华此时一副哭笑不得的神情,“小姐,要实在不成咱就拿这清梨露去要个说法,这多贵的东西啊……”
若华苦笑摇头,“恐怕这秀水县里也找不到第二盏这样的清梨露了,可真是……哎,我这一阵也是忙的忘记了。你去街尾的木匠铺子,把那椅子给柳府送去吧。”
碧环瞪着一双圆眼,“不去讨说法去柳家做啥。”
话虽如此,还是扭头就要走。
却被若华叫住,提笔挥舞,“顺带的把这个一起带去。”
碧环拿着那纸片,便走了出去。
若华的思绪也随之飘走,离那日也不短了,睁开眼缓过气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样的一双桃花眼,“傻子,再怎么口渴也不能喝泥浆吧。”
一盏清梨露,一双撑着伞的大手,戏谑的笑脸,一个叫柳靖的翩翩公子,坐在车中,若华当时只知道两个字,活着。
活着,真好。
柳靖,腿脚不便,据说是骑马摔下来就站不起来,不过看着他那样子,一点沮丧的样子都没有,似乎说的是别人一般。不管如何,他救了自己,若华记得自己问的第一句话是,“柳靖,那你为什么不坐轮椅。”
之后……之后便是许诺……再之后自己差点忘记了。
于是乎,这救命的恩人是这般催促吗?她笑笑,碧环很快回来了,同样拿着一个叠着的纸。
“怎么,没有送到?”
“不是,柳公子唠叨好一阵,然后扔给我这个东西。”碧环低垂着脸看不出神色。
若华摊开,竟是原来的纸张,若华的小楷已经被遮挡,隐约之间可以看出“本是琼玉露,奈何……”几个字,是若华调侃柳某人暴餮天物的,哪知道此时上面张扬着几个大字,“救尔之恩情,催来一破椅,命尤不惜,情且不计……”,然后似乎不足以表示愤怒一般,凌乱写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是一般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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