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允连忙从怀里掏出书信交给他,易恒接了信,也不顾魏哲正在上药,撕开火漆便去看信。
佟裳写得字数不多,两页纸,大概是怕被人劫走,她没敢写太隐秘的东西,只大致跟他说了一些现在自己的处境,跟家里的情况,让他放心,嘱他好好养伤。
魏哲还没见过他对谁的信这么在乎过,于是有些好奇,站在身后觑着眼偷看,还没看上两眼,就被易恒横了一眼,“到那边去。”
魏哲被弄了个没脸,只好讪讪地到一边去站着。
江慕允道:“要是大人要回信,可以写了由奴才带回去。”
易恒是有千万句话要跟她说的,可是临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她那样的处境,他却没有办法去救她,作为丈夫,他十分愧疚,作为男人,他亦觉得颜面尽失。
想了想,他从腰里抽出一把随身的匕首交给她道:“带去给她,让她防身用。”
江慕允接过匕首,银制的匕首,柄上是用蓝宝跟红宝镶嵌的,看上去十分华丽,匕首不大,抽出来却刃可见光,一看就知是利器。
江慕允将它放在怀里收好,又看着他道:“大人的身体如何了?”
“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还不能运功。”
江慕允长出了口气道:“夫人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提起佟裳的,易恒心里有些酸楚,顿了顿道:“她怎么样了?”
江慕允笑着道:“大人放心,夫人不是一般的女子,皇上就是想占便宜也近不得身,她懂得自己保护自己的,上次奴婢见她,她听说大人病了,看上去很担心,还让奴婢代话,让大人不用担心她,养好身子再作打算。”
易恒听着她这些话,尽她关怀的语气,一时间仿佛佟裳就在跟前似的,心内无限缱绻,原本冰冷的语声也跟缓和了下来,“她一向争强好胜,我倒不担心她吃亏,只是担心她好强过了头,在宫里得罪了人。”
江慕允道:“宫里的娘娘们哪是夫人的对手,前两天皇后娘娘只是动了动心思,还没动手,已经被夫人先一步告到御前,如今皇后娘娘被夺了主理六宫的权,正后悔着呢。”
易恒笑笑,笑意却不能到达眼底,他得想办法快点把她弄出来才行,这些日子他也想通了,什么皇权富贵都不作数,只有身边人才是真的。
“皇后到底是皇后,她一时气盛教训一下也好,只是别得罪得很了,必竟她才是六宫之主。”
“正是这个话呢。”江慕允跟着附和一句,明亮的脸上闪过一丝暗淡的情绪,前几天得罪了皇后,她一直心里有些不安,也不知皇后什么时候会报复自己。
易恒见她出神,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江慕允扯了扯嘴角道:“没事。”
“没事就好,这阵子辛苦你了。”
“能替大人做事,是奴才的福气。”
她依旧是这句话,易恒听了也没说什么,只当她是孩子气,扬声叫白奉天送她回去。
江慕允又朝他行了个礼才退出去,走到门口时,她突然转身跑到易恒跟前,不知拿了什么在他手上轻轻一按,然后也不等易恒回答,就快速盖上风帽,跟着白奉天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