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位大典上,衍道真人以极强的威严霸气强势的将麦晓清推上了尊位,也给麦晓清压下了一个千金重担,要三百年内晋升至上仙,而这么短的时间,即使是白子画也不曾做到,麦晓清淡然应下,只是,心里再无一丝涟漪。
从长留大殿告别师父后,麦晓清独自回到了绝情殿。
白子画,不管他是因何原因延迟了继位大典,他终归是成了长留的掌门。
麦晓清站在露风石上,初夏的风虽然带着暖意,却仍是拂不去她心底的寒凉。她已经知道,六界中,从未曾有人可以在三百年中突破至九重天,即使仙界第一人的白子画也不曾做到,可是,师父他们为何要对自己这样的要求?即使自己的资质如他们所说的卓绝无双,但真的能超越所有人吗?
没有人知道她迫切的想变强的心理,她不想看到这个世界真的毁在妖神的手中,更不想看到悉心呵护她长大的师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她想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改变师兄的生死劫,强大到可以让师兄和花千骨不用去承受那么多痛苦,强大到可以拯救更多的人。
俯瞰此时还在喧闹的长留仙山,麦晓清眸色沉沉,面若寒霜,冰冷的气息在露风石上淡淡弥漫开。
微闭上眼,眼前闪过的是梦中后世地球上麻木无情的一张张脸,突然有种想落泪的感觉,心里一种悲凉将她攥紧。三百年吗?或许他们都不知道,她根本连三百年的时间都没有,既然白子画继位的时间延迟了七年,那么花千骨出生的时间和茅山灭门的时间是不是也会改变呢?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真的等三百年,真的到那时,花千骨都已经变成妖神了,她出现的还有何意义?难道要她出关看着白子画为花千骨疯魔吗?她做不到,即使那时她成了上仙又如何?她又如何去兑现拜师时的承诺?她说过,她要守护长留,守护师兄的!
麦晓清狠狠地握了下拳,给自己定了一个期限,那就是两百六十年到两百七十年的时间,她一定要突破九重天。
下定决心,麦晓清摒弃了一切杂念,淡淡地看着浮云在眼前飘过,心里竟是慢慢的平静下来。一切,努力就是,她坚信,上天让她以那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出现在这个世界,一定是让她去做些什么,既然如此,随心就好!
指尖金光闪过,一个纸鹤瞬间向长留大殿飞去。她想,既然是要抢夺时间,那没有必要等下去了,她要立即闭关。
很快收到了衍道真人的回信,双袖迎风而展,麦晓清御风飞下了绝情殿,直接落在了长留大殿前。
大殿中,所有的长老都已经离去,只有衍道真人和他的三个弟子在。
麦晓清面色淡然地步入大殿,走到殿中跪下,中规中矩地磕了个头,俯身道:“师父,弟子已经决定马上闭关,不能送别师父,特来向师父请罪!”
他们都知道,衍道真人的时间不多了,所以,麦晓清如此说,他们也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
摩严和笙箫默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他们真的没有想到麦晓清会决定得这么突然,而笙箫默之前根本就不知道师父会有那样的条件,三百年内突破上仙,太苛刻了。
白子画蹙眉看着麦晓清,他能感觉到她的转变,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就在法坛前听到师父的话时,就在抬头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间,她似乎发生了改变。
“晓清,修道之人生死自有命数,不必介意。只是,晓清,你才刚出关几日,再休息一段时间无妨。”
衍道真人看着下面跪着的小徒弟,有些心疼,若不是算到离妖神出世的时间不长了,自己何必去逼迫这个丫头去闭死关呢?
而且,清虚道长也曾说,凭她是异福星的转世,三百年内必定能顺利突破。
“师父,早晚都是一样。晓清此来向师父拜别,不能伺候在师父身前,是弟子的过错。”
说着,麦晓清再次磕了一个头,低垂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强制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再次道:“请师父保重,也请师父放心,弟子定不会辜负师父所望,终此一生都会守护长留,守护……师兄。”
麦晓清没有抬头,只是,眼泪却低落在了裙摆上,刺痛了端坐在衍道真人身边的人。
“师父,三位师兄,晓清告退!”
麦晓清低着头站起身,逼回了眸中的眼泪,扯出了一抹微笑抬头看向殿中的衍道真人,再次行礼后转身离去,走得坚定而决绝,竟似有一种惑人的悲壮气息,压得殿中的几人有种短暂的窒息感。
“师父,晓清她……”
笙箫默皱着眉,看着消失在殿外的背影,突然觉得,师父这样的决定,真的对吗?晓清似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星尊的尊位,恐怕她在乎的是……
“子画,你去看看。”
衍道真人蹙眉,看了一眼忧心的白子画,他亦是看出了麦晓清的异样,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想的,他可不想自己的这个决定让这两人之间生了什么嫌隙。
“是,弟子告退。”
白子画起身匆匆离去。
只是,赶到绝情殿的白子画并没有在麦晓清的房间找到她,感应一下惊愕的发现,她竟然直接去了后山石塔。
白子画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怒意,这丫头是在和谁赌气吗?难道她三百年内不能晋升上仙,他还真的能将她赶出绝情殿不成?他也更不可能削除了她的尊位。三百年的时间,即使她真的不能突破到九重天,也足够将修为赶超大师兄了,所以,绝对能保住尊位的。
这丫头,到底在钻什么牛角尖?她难道看不出?那些话是师父说给长老们和弟子听的吗?短短的三百年时间,修为超过大师兄,长留还有谁会提出今日之事?他是掌门,何人敢说削除她的尊位?何人敢说不让她居住在绝情殿?
白子画面色冷凝,蹙眉到了石塔前,挥手打开了塔门。
麦晓清有些错愕地看着压抑着怒气的白子画,不知道他追着自己到石塔来做什么?
“掌门师兄有事?”
麦晓清垂眸站在房间正中,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白子画怒意更胜,她竟然叫他‘掌门师兄’?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她在生他的气?为什么?他做了什么?
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看她居然头都不抬,心中突然升起一种无力感。她从来都是这样,什么心事都是放在心底,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到底有没有信任过他?
“清清,为何这么急着闭关?”
“掌门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