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消融,春的气息遍布哀牢山的每一个角落。青衣女子沉鱼落雁,手持宝剑,剑术以柔为主,变化多端,与之对招的白衣男子温润如玉,潇洒自如的舞动手中长剑,本是刀锋凌厉,杀人于无形的招式,在两人高度默契,心有灵犀的配合下显得情意绵绵,却又毫无破绽。下一秒两人相视一笑,却突然变招,两道剑气相互缠绕,直冲云霄,天空立刻乌云密布,寒气笼罩,一阵狂风夹杂着漫天飞雪席卷而来。
这种威力十足的剑招就是凉秋花的很多代价,软磨硬泡,答应了无数个丧权辱国的条件,牺牲了大量睡眠时间才让罗玄同意教她的武林最高绝学【雪花神剑】。经过一个冬天的练习,凉秋就已经掌握了剑招的精髓所在。
收敛了气息,凉秋笑盈盈的和罗玄十指紧扣,偎在他怀里,看着满地的白雪在春日的照耀下渐渐消失无踪。罗玄收起长剑轻揽着妻子,温柔的将凉秋额前吹散的长发别到耳后。想到昨晚的做的那个梦,罗玄下意识的用力搂住怀里的人。
“怎么啦?”凉秋疑惑的问。
“没什么,我只是很庆幸,当初答应你爹带你回哀牢山以世叔的名义照顾你,而不是师徒关系。”梦里他在大雄宝殿保下凉秋的性命,将她收入门下,同样是用心教导,同样对她产生了感情,只是那份于礼不容,于理不合的感情终究对两个人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罗玄有种直觉,如果他是梦里的那个罗玄,和他有着相同的处境,以自己的性格梦里的悲剧一定会再次上演,所以他真的很庆幸。
“我也很庆幸今生能够遇见你。”凉秋若有所悟的将头紧贴着罗玄的胸口,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凉秋感觉从未有过的安心。
一年后,哀牢山上的某间房子里传来女子撕心裂肺的痛苦哀嚎声,门外白衣男子披着厚厚的长毛披风站在漫天雪花里,直直的盯着房门,看起来镇静自若,只有眼里闪过的焦虑和一丝慌乱以及握的发白青筋毕露的拳头表明他内心的不平静,另一位看起来憨憨傻傻的年轻人焦急的在门外走廊下走来走去,不时的向房内张望。
不久,房内传来嘹亮的婴儿哭声,紧接着房门打开了,稳婆端着一盆血水走出来,年轻人赶紧迎上去,问房内产妇的情况。而白衣男子在房门打开后径直走进去,看着床上被汗水浸湿、闭目休息的产妇,颤抖着握住女子的双手,轻声唤道:“凉秋。”
女子睁开眼,笑着说:“是两个女儿。”
“嗯,我知道,你好好休息。”罗玄温柔的撩开她汗湿的头发,亲吻着她的手。
女子笑着点点头,闭上眼不一会就睡着了。
罗玄这才看向女子两边的熟睡的孩子,伸出手想要触碰孩子娇嫩的脸蛋,又担心弄疼她而收回手。看着睡熟的妻儿,心房里生出一股暖流流向四肢百骸,罗玄感觉很充实,很满足,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样开心。
新生命的降生为哀牢山带来了许多欢声笑语。依旧简朴大气的庭落里,两个娇小可爱的女童荡漾在秋千上,突然其中一个粉衣女童眼尖的看见怒气冲冲的美丽妇人朝这边走来,连忙跳下秋千,飞快的说:“青鸾,我想起来我功课还没完成,先走了啊!”
秋千上的黄衣女童淡淡的瞟了眼飞快消失的粉衣女童的背影,眼带笑意的勾起嘴角,等到白衣妇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黄衣女童灵活的跳下秋千,抱住妇人的胳膊,笑着说:“娘,你怎么啦?青鸾又惹你生气啦?”
“玄凤,你老实交代到底是谁把七星草拔、出来的?”
“我不知道啊,我一直都在这里玩,对了,刚刚青鸾看见娘过了马上就跑了,会不会是......?”玄凤歪着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无辜的说。心里却闷笑不已,看来这个黑锅又该妹妹背了。
果然,妇人和颜悦色的松开玄凤的手,朝其他方向走去,嘴里念叨着:“这个青鸾,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整一个皮猴......”
玄凤得意的坐到秋千上,一转头就看见她爹站在背后,似笑非笑。玄凤头皮发麻的低声道“爹。”
“不要玩的太过火了。”丰神俊朗的男子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玄凤知道她爹一定是去找她娘了,想到她娘生气的样子以及惩罚人的手段,玄凤顿时觉得自己很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还是先去避避风头,等她娘气消了再回来认个错。麻溜的回房收拾了两件衣服,玄凤欢乐的跑下山,去找她的陈叔......
很多年后,当两个小女孩长大成人,各自组建了自己的家庭,昔日恩爱无比的哀牢山主人最终没能挡住时间的流逝,在另一半的陪同下一起踏上黄泉路,含笑而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