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气为剑,剑招大气磅礴,吞天吐地。
只是激战之中,无暇多想。
广宁子袖口一动,飞出一道清泓,正是一把短刃。这乃是他祭炼多年的一口飞剑。实在是徐清的无形气剑,有质无形。
能如风雨大至,也能似春风细雨,灵巧威力俱足。
变化多端,实在难以琢磨透彻。
广宁子哪敢大意,登时使出压箱底的本事。
宦娘道:“老木鱼,快去帮公子。”
她见对方使出一口极为厉害的飞剑,虽知公子天人一般,却也害怕公子因为没有法器吃亏,所以呼喊老木鱼帮忙。
老木鱼瑟瑟发抖,那可是飞剑诶。
它一个木疙瘩,怎么好去碰金铁?
只是不上去迎敌,老爷责怪下来怎么办?
老木鱼心一横,响起一阵梵音。
这梵音有攻击神魂的功效。
“五台山的宝物?”广宁子心头一和。
此时徐清悠然吟道:“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那飞剑来去如电,灵活巧妙,一点都不在无形气剑之下。
可是徐清悠然漫步,任凭飞剑剑势如天罗地网笼罩,始终挨不到徐清一点皮毛。而梵音干扰下,飞剑亦有所迟缓。
广宁子暗道一声不妙。
忽然间,徐清对着飞剑轻轻一拍。
以空手对上吹毛断发都不为过的道家飞剑,这等技艺,简直骇人听闻。
广宁子自是惊骇,难不成这人练成了佛门的金钟罩不成?
他惊骇未绝,飞剑给徐清一拍,发出嗡嗡响动。
徐清身子一转,又出现在飞剑另外一侧,接着又是一拍。
他脚踏凌波微步,如能觉险而避之,广宁子御使飞剑,只觉得愈发吃力,而且根本把握不住徐清动向。
而徐清不停移形换位,拍打飞剑。
每拍一次,广宁子跟飞剑的联系就拖弱上一分,如此连续多次,广宁子好似心头肉被一刀一刀刮去。
最终心血狂飙。
叮当!
伴随着徐清轻轻一拍,飞剑落在地上。
而无论广宁子如何催动飞剑,都没法让飞剑动上一分。
“承让了。”徐清微微一笑道。
虽然耗费了许多法力,但是这一架打得确实痛快。
不同于跟李傀儡那一次,这一回徐清是实打实跟广宁子斗了一场。
广宁子技不如人,脸面无光。
其实他要是再休息一夜,肯定不会一败涂地。
不过徐清的无形气剑,以及最后托身白刃的身法,都是修行界中难得的绝艺。他败在这样一位人物手上,着实不冤。
只是此人有清凉寺的灵物,又身具如此神妙剑法,真不知是何来历?
而且徐清看起来气定神闲,似乎尚未真正发力。
看来对方是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只是看在崂山派的份上,没有对他动真格。
广宁子明白这一点后,心如土灰,长叹一声道:“果然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道友手下留情,小道却无颜再面对道友。只是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好让小道知晓到底败在何人手中。”
徐清从广宁子身上收到一些情绪,但不多,只是滋味美妙,比十四娘的味道也不差多少。
徐清淡然一笑,道:“贫道自清风观出来,只有一个俗家名字,姓徐,名清。”
广宁子听到清风观三字,暗自一惊。
“清风观,似乎听过。不管了,先回去向掌教师兄交代此事。”
广宁子拱手道:“小道记住了,我崂山派的东西便暂时请徐道友保管好吧。希望徐道友看在崂山派的份上,不要将那事物交给其他人。小道先告辞了。”
他技不如人,东西自是要不回来了,更无面目留下。
徐清见他要走,轻声道:“且慢。”
广宁子神情凝重,回身看向徐清道:“道友不会是要留下小道吧?”
他见徐清出手,自有清灵飘逸之气,绝非邪魔外道,所以才想着回去复命,同掌教师兄好生商议此事。
但徐清若是当真对崂山派图谋不轨,他拼了这条命,亦要向门中示警。
徐清笑了一笑道:“道友的飞剑尚未带走。”
广宁子见徐清竟是为了此事,不禁大感惭愧,没想到对方竟如有如此风度。其实按修行界向来的规矩,他被徐清斩断了跟飞剑的联系,此物就是跟他缘法已尽,往后便该是徐清的了。
没想到徐清竟这般胸怀宽广,反倒是他小人之心了。
其实是徐清根本不知道修行界的规矩,只是觉得广宁子飞剑给他用处也不大,还不拿来换一点广宁子的感激,好化生一些法力出来。
毕竟飞剑也没打赢他空手啊。
如果还要用法力祭炼,岂不是还亏本了。
广宁子立时对徐清郑重一礼道:“小道师父往年曾教诲小道,说第一流修行人看的是胸襟气度。当时小道不以为然,今日方知小道师父的话,着实一点都没错。小道今日输阵也输人。只是往后若能窥到天道,也拜道友所赐。此恩不在言语之谢,再会。”
他接着朝着飞剑虚空一抓,那飞剑立时被一股吸力附着,到了他手上。
广宁子轻轻一跃上了墙头,转眼间消失。
只听到墙外有道歌声隐隐传出,颇有一番脱俗出尘之气。
广宁子经此挫折,得了一番彻悟,回转崂山,修行精进,却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