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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锅从天降(2 / 2)

“现在你还想帮我?你为什么见人就帮啊?你不是神仙吗,有没有原则底线啊!”

青色衣衫的人面容模糊不清,一言不发。

“过去这个世上,是不是还有别的神?别的仙人?你是不是从别处过来的?你真的是神仙吗?”

蕴才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前走了几步,对着青衣人问道。

青衣人听见这句话,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地向蕴才人走了过去。

一直走到近前,蕴才人忽然看清楚了这个人地模样。

醒来之前,她心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原来是你啊,我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你还真的是……

别来无恙啊。

她猛地从梦里惊醒,天已经大亮了。

身边的被子整整齐齐地叠着,几乎看不出昨晚睡过一个人。隐约记得起,昨晚赵皇后凭借厌胜人偶,好像是专程来了一趟,命令何良娣搬进宁远殿。

这样宁静的清早,窗外的鸟鸣声清脆活泼,蕴才人一时间分不清那是不是个梦。

“蕴卿,醒了没?”何良娣人未至声先到,声音清亮。

好的,现在可以确认了。

她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些,就见何良娣从门外转进来,笑呵呵地问:“快起来吃早饭吧,你看我起了个大早,可是发现了个宝贝。”

说着话,见蕴才人已经坐了起来,便笑着出去了。

发现了个宝贝?

待穿戴整齐,被新调来的侍女霞丹侍奉着洗了脸,蕴才人从屋子里走了出去,见到门前院子里,那颗核桃树的土被翻开了,泥地里放着一个东西。

走到近前才看出,这原来是个坛子。

昨日那个鬼魂提到,洛婕妤曾埋了一个坛子,没想到今天真的被何良娣挖了出来。

她想问问何良娣情况,看了一圈才发现,这位行动力惊人的何良娣正为别的事奔忙。

她的侍女将行李一趟一趟运了过来,正在分拣收整。何良娣欢脱地来回跑着,将物件摆进了西殿。

来来回回好几趟,显然已经不在意核桃树下乱糟糟的泥地了。

蕴才人独自走上前去,蹲下身来看着土里的罐子,实话说她有些迟疑。富川姑姑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近前:“主子,这坛子要不打开了看看?”

“你昨晚啥时候回来的啊,哦我刚睡下你就回啦了……你说这罐子打开了,会不会很难闻啊。”蕴才人的内心是拒绝的。

她想起小时候,有一回吃剩了半罐糖渍蜜饯,扔在祖父的书房里边给忘了。结果没过几日,整个书房弥漫着重重的酸臭味,不知道的还以为定国公杀人了,把尸体丢在屋子里忘了埋。

“老奴瞧着,这罐子封的极好。宫里人说过,那位洛婕妤是个酿酒的老手,这酒的滋味应当不差。”富春姑姑显然有些跃跃欲试。

想到酿酒的人已经……蕴才人实在不想喝。

“你们玩儿吧,我去吃早饭。”蕴才人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饿,但是待哪儿都比待在这强。

“才人,鬼魂从不骗人。”富春姑姑拉住她,哄孩子一样地哄着,“临走前交代这一件事,说不定另有玄机呢?”

“你确定鬼神从不骗人?我昨天刚进门,那个吊死鬼就故意吓我。”蕴才人向来记仇。

罐子的事先放在一边,猛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饭,又想起中毒之后忌口的事,她连忙问道,“我今天可以好好吃饭了吧,不用再喝清粥了吧。”

“不用了不用了,才人陪老奴一起,把这个坛子打开,老奴就伺候才人您进屋吃饭,您看这样可好啊!”富春姑姑面上笑呵呵的,心里说我才不告诉你,今天不必喝清粥了,可以喝些肉沫菜粥。

核桃树下,落叶掉在蕴才人的头发上、脖子上。她走上前,开坛之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就屏住呼吸。

但愿不要太难闻。

屏住了一会呼吸,快憋死了,她还是没有勇气闻坛子里的气味。

“才人,没有难闻的气味的,您可以呼吸了。”富春姑姑支着下巴,拍了拍她。

片刻之后,蕴才人小心翼翼嗅了嗅。

坛子里没有太多不好的气味,最多只有淡淡的霉味。她伸头一看,却见这坛子里浸泡着什么东西。

远处,何良娣正在帮忙抬第五只箱子,冲着她挥了挥手,对她喊了一声:“等下送你个礼物啊!”

“老奴来捞出来,您别动。”富春姑姑不嫌脏,伸手把坛子里的东西捞了出来,手上立刻油腻腻的。

坛子里的液体黏糊糊的,还微微发绿。

那是一块石头,有一些棱角,显然被雕刻过,但已经残破了。上面有字,这种字体蕴才人似乎在哪见过,但是记不清了。

“顾氏无辜,弑神者天收之。”

不是吧。

蕴才人看了看,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富春姑姑不解,看着她。

“这是想笑死我是吗,这宫里,冤魂厉鬼哭嚎凄惨,不得转世轮回;在宫外,百姓穷困潦倒,也要咒骂顾贼。”

“哪个不知道,八年前若不是顾国师附逆,林党如何做大,如何一个月吞并江北八州。”

“这也就算了,宫里边,我那位表姐顾妃,哪个不骂他魅惑君王。如今我们竟然在这么一个坛子里,发现有人硬要写一句‘顾氏无辜’,不可笑吗?”

顾氏,在大昭国曾经地位尊荣,是赫赫有名的巫族,声称自己奉天命,守护一方安定祥和。

每一任皇帝登基,都要任命一位顾国师,事事倚重,又给予无上的尊荣。

先皇武灵帝在位时,顾国师是蕴才人的大舅,武灵帝太子时期的伴读。

最后,却也是挑起战乱的……乱臣贼子。

要是真的无辜,那才是最可笑的。

下面还有些字,字迹已经模糊了,被油浸泡得锃亮。

石块上,还刻着另外一句话,倒是格外的清晰:“始作俑者,赵蕴卿。”

嗯……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不认识你你别这样。

惊诧间,蕴才人猛然想起,石块上的这种字体,是凉州碑城几年前流行的。前些年她跟着兄长外出,逛碑城的时候,见匠人皆偏爱这种字体。

一问缘故,才知道这是由于它“好看又容易雕刻”。

至于这块石头,她现在也看明白了,像是哪块碑凿下来了一点,刻上了这些鬼话。

这……八年前,她六岁,一个这么大的国家,成群的老狐狸凑在一起,个个深谙厚黑之道,各司其职。

这得蠢成什么样,才能让一个六岁的小姑娘成为始作俑者,差点亡了国。

更何况,还是个打小就不太聪明的小姑娘。

蕴才人主要就是有些委屈,自己的名字莫名其妙被人挂在这,人还已经殁了,看这意思,应该已经投胎了。

洛婕妤投胎要是及时,这辈子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

她这找谁说理去啊!

混乱间,何良娣的东西收拾到一半,人已经累坏了,凑过来看热闹,正好也看到了这没头没脑的指控。

“蕴卿,你干啥坏事了?”何良娣蹲在一边,也给整蒙了。

“我祸国殃民了。”蕴才人自暴自弃地说。

何良娣伸手想摸,被富春姑姑挡开了,提醒她莫要脏了手。

看蕴才人一脸困惑苦恼,富春姑姑笑了笑,对她说道:“才人,老奴伺候过洛婕妤,她的事情,老奴或许可以讲给您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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