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才人点了点头,只觉得这颗美丽的脑袋轻轻一晃,就立刻剧痛起来。
中看不中用的躯壳。
也许是因为病着,蕴才人心里有点烦躁。
“娘娘,可能过几天我也得病一场了。”何良娣又说,还赞同似的自己点了点头。
“为啥?”
“没什么,我瞎说的。就是过来看看您,见您精神尚可,我也就放心了。”何良娣斟酌着说,忽然站起来就要走了。
您的串门方式真别致。
冒着雨来一趟,真就是说两句话就开溜。
蕴才人不知道该说句什么,只得点了点头,喊蔻玉去送她。
“娘娘,病中不宜见生人,您以后莫要再允许别人随意进来了。”何良娣放下带来的礼物,临走之前又说。
“包括妾,也不宜随意来了,娘娘太大意了。”
何良娣责备地说,毫不避讳地看着蕴才人,这样子倒觉得何良娣是娘娘,躺在病榻上的是新入宫的小丫头。
蕴才人想起前些日子一起抓鬼的场景,何良娣好歹是习武之人,练过的人就是不太一样。
也说不好,是不是习武之人都比较直接,说出来的话让人不知道该接什么。
没等蕴才人想好该怎么说,何良娣微微屈膝行礼,转身就撑着芷萝的手出去了。
“这就走了?”虹珏从外边端着药进来,在门边遇上往出走的何良娣,出于对于自身教养的优越感,虹珏虽然很瞧不上何良娣,面上却笑着跟何良娣打了个招呼,侧身一让。
何良娣脚下一滑,手往前轻轻一推,便将虹珏手中的药碗打翻。
药碗碎了一地,滚烫的汤药顿时在地上四散开,伴随着何良娣与虹珏的惊呼声。何良娣慌乱地道歉,被虹珏强撑着笑脸请了出去。
“娘娘,宁远殿的人都是疯子,虹珏再去给您煎些药来,您稍微再躺一躺。”虹珏送走了何良娣,气鼓鼓地走进屋里来。
“这是何小主带进来的礼物,也不知道是什么破东西,虹珏替您扔了去。”
蕴才人躺的无聊,翠微宫里的话本也都被虹珏收走了,只让她安心养病。这半日没个事情做,见到虹珏手上的盒子,便心生好奇。
“虹珏,拿过来我看看吧。”
虹珏哦了一声,仍旧沉浸在恼怒的情绪里,只是碍于自家主子仍在病中,怕给郑妃平白无故地添堵,便没有多说话,只嘟着嘴将木盒递了过来。
蕴才人打开了盒子,往里面看了一眼,耳鸣就发作了。身旁的虹珏嗤了一声,对盒子里的东西很是不屑一顾。
“就这,还好意思送出来,毛毛躁躁的没个规矩。”
蕴才人看着手里的木盒子,说不出来话,只觉得耳边的耳鸣声很是嚣张,几乎盖住了虹珏的说话声。
“娘娘,这种东西上不得台面,虹珏帮你拿去扔掉。刚刚那个何良娣也是,以后不许她往翠微宫钻了,每回来了都没好事。”
蕴才人没听见虹珏的话,只是愣愣地盯着盒子,似乎移不开视线了一样。虹珏见状,担忧地摸了一下她的额头。
结果自然就是,她主子的额头仍旧是滚烫的,因此虹珏也更加肯定,要不是何良娣捣乱,自己家娘娘现在应该已经喝上药了,头疼脑热也可以好多了。
想到这,虹珏气鼓鼓地准备收了盒子,她伸手去从郑妃的手里拿,却没有抽走。
盒子被郑妃劳劳捏在手里,虹珏甚至没有拿动。
“娘娘,这个东西可是有什么不妥?”虹珏见自家娘娘神色有异,心里也跟着打起了鼓。
没什么不妥,就是……
在花样简朴的木盒里,静静地躺着一只青玉簪子。
那簪子正是蕴才人入宫之后施展巫术所用的那件法器。
“我喜欢这个簪子,就留在这里吧。”蕴才人回过神来,对虹珏说,“就放在梳妆台上吧,我觉得挺好看的。”
坏了,娘娘生了场病,审美下降得这么厉害。
虹珏忧心忡忡地看了一眼蕴才人,愣是没好意思说什么,只是撇着嘴将木盒子放在梳妆台上。
她站在梳妆台旁想了想,这么丑的盒子,还是塞到抽屉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