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此时的院落之中,媚娘子金环真因为失血过多而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已经失去了生机,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周老叹双手骨骼尽碎,身上也已经没有半点鲜活气息可言,趴在地上一动都不动,就算此时还有那么一点点生气,但实际上却也和死人无异了。
修为相对高一些的丁九重倒是还有几分活人的样子,但他的手筋与脚筋被刻意挑断,全身上下各处重要的经脉被震碎,完全就已经是废人一个了。
至于原本携怒而来,看这架势是想为自己的师弟师妹们报仇的尤鸟倦,此时也相当狼狈,没能好到哪里去。
他遍体鳞伤,全身上下血流不止,看起来就如一条死狗般趴在地上,就连挣扎着爬起的力气,似乎都已经没有了。
那被戳出了好几个血洞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急促呼吸的声音听起来就如同那打铁的风箱一般在不断鼓动,好像想开口说话,但最后却只能化为一声又一声的咳嗽。
他那个赖以纵横天下,在这几十年里闯下了偌大名声的独角铜人也化作了无数碎片,散落在院子中的各个角落内,再也不复之前那种给人以危险的感觉。
“向雨田虽算不上英雄,但也能称得上是一时豪杰,居然在归隐之前收了你们这样四个弟子,看来他对于自家的宗门传承确实不怎么上心”
一道清朗中自带威严的声音从别院里的房屋中传出,本想在嘲讽尤鸟倦几句的安隆闻言连忙恭敬地弯下了腰,轻声说道:“王爷,属下幸不辱命,一众贼子都已在此。”
穿着耀眼的黑金色袍服的嬴不凡大步从房屋中走出,对躬身行礼的胖贾安隆轻轻点了点头,示意他干得不错。
同时,又用一种轻蔑而不屑的目光扫了一眼那躺在地上的四位邪帝弟子,紧接着便抬起脚在地面上轻轻跺了一下。
嘭!
控制得极为精准的四道气劲分别向四个方向射了出去,丁九重、周老叹以及金还真在第一时间被洞穿了身体,尚且可能还有几分生机的前两者瞬间与后者一样化作了冰冷的尸体。
尤鸟倦倒是拼尽全力地在地上挣扎了一下,但还没有等他挣扎着爬起来,其眉心处便多出了一个很明显的血洞,最后一缕生机也就此从他体内迅速流逝。
“这四个人连做人质的资格都没有,向雨田这个做老师的压根不在乎他这四位徒弟,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他都是如此”
嬴不凡弯下腰拍了拍靴子上的灰尘,淡淡地开口说道:“真不知道这个老家伙当年为什么要收徒,难道只是为了装装样子么?可墨夷明早死了,他又是装给谁看呢?”
安隆相当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家王爷这话的意思并不是在询问自己,只不过是在日常地进行自言自语而已。
因此,这个向来做事做人都非常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崇尚和气生财的胖子很自觉地站在一旁,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你这次做得不错,答应你的东西等一会儿就给你,现在你先回长安居做事吧,本王留在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不便知道”
在应拥有足够的力量之后,嬴不凡就不喜欢去隐瞒欺骗,因此他说话的方式一向直截了当,能说和不能说的东西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会和自己的下属说明白。
“属下告退”
一向都非常识趣听话的安隆这一次也并没有例外,他微微弯下肥胖的身躯,躬身行了一礼之后,便抬着那个有些破碎的铜鼎,纵身跳出了这座别院。
“人给你带回来了,不过奇怪的是这家伙并没有反抗,我本来还以为能够活动一下筋骨的,这真是一件让人遗憾的事情啊!”
手臂轻轻一甩,浑身穴道都被封锁住的魔帅赵德言,便被从屋檐上跳下来的厉若海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
“喂,人家好歹也能算是一派之主,对咱们的要求也这么配合,你怎么着都要对别人稍微客气那么一点点吧?”
嬴不凡的语气中有些无奈,但并没有责怪厉若海的意思,更多的则是一种老朋友之间的玩笑话和一种心照不宣的相互吐槽。
毕竟是极为接近天人至境的绝顶大宗师,尽管全身的功力被封锁住了,赵德言被扔在地上的时候也并没有受什么伤,而是马上就生龙活虎地爬了起来。
“阁下果然是好手段,胖贾安隆对你俯首称臣,名震天下的邪灵厉若海也愿意听你调遣”
“我现在真的是有些期待,在阁下这张用来掩人耳目的面具之下的真面目,究竟是谁了”
嬴不凡听到这话后顿时感到了些许惊讶,他指了指自己这张经过了不止一次易容的面庞,有些诧异地开口问道:
“你居然能够看得出,我现在这张脸并不是真面目吗?虽然我知道魔门擅长易容术,那你们魔相宗似乎并不以此为长吧?”
赵德言伸手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不卑不亢地开口说道:“我们魔相宗的人常年行走在外,搞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诡计,有些手段自然是越多越好,相信阁下对此应该深有感触吧?”
“说的倒也有道理”
嬴不凡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后脸上的那抹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有些冰冷的神色:“虽然可能会有一些多余,但我还是想问问,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吧?”
赵德言点了点头,说道:“阁下为刀俎,我是你砧板上一块随时可以切碎的鱼肉,生死命运都操于阁下之手。”
“很好,是个懂事的”
嬴不凡对于这位魔帅赵德言的话很满意,但他其实并不对此感到惊讶,因为魔门中人的操守实在不值得信任,石之轩那样的人物都经常出尔反尔,又何况是这些在名声和实力上还不如他的人呢?
于是,看着眼前一脸平静的魔帅赵德言,他开口说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马上去死,另外一个是我在你体内种下生死符,从此以后你就为我办事,如果办的好的话,你们魔门中人梦寐以求的道心种魔大法就是你的了。”
用一个目前还没有看到任何实物的奖励,来换取一位在天人至境之下少有敌手的绝顶高手的自由和忠诚,这很明显是一桩条件相当不对等的交易,没有人会对此感到心服口服。
而赵德言在最开始听到这话的时候,那一张脸庞上的确露出了一抹难言的愤怒,甚至比之前厉若海如此轻视于他时还要愤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