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直接教育了胖子一顿,说他革命觉悟低下,最后老胡道:“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小胖同志,咱们中没有人会鱼鳞铲,你就不要瞎掺和,跟着我干,我让你怎么下铲你就怎么挖,盗洞如果塌了,我就让你活埋在里面!”
闷油瓶起身,道:“盗洞我起头,先找地方。”老胡愣了愣,似乎没料到闷油瓶会这么说,但我心中立刻大喜,该死,刚才怎么忘了,有倒斗一哥在,千铲定鱼鳞还不是小意思。
我立刻招呼胖子背起装备,道:“走,先找个下洞的地方。”我们一行四人,背着装备包往水潭的上游走,很快便选定了一个地方。
这块地方土质柔韧适中,既不过于柔软,也不是脆土,而且附近也没有大石,只是距离比我想象中的更远,离我们所在的水潭,足有两百来米,虽然步行两百米也就两三分钟的事,但要打出两百多米的鱼鳞盗洞,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看来,我预订的两天时间,还要延长。
接着,闷油瓶放下装备,下了第一铲,我再旁边观摩,以期能学到一丁半点,他刚开始下的铲子很深,每一铲都挖满了土,到后来,盗洞入口成形后,铲子带出的土越来越少,速度也越来越快,没一铲的土量,刚好只有五分之一左右,不多不少,我甚至觉得,如果将那些土称一下,很可能连重量都是一模一样。
老胡在旁边惊叹连连,看了半晌,忍不住手痒,围着洞口打转,大有把闷油瓶扯出来,自己上阵的冲动。
打盗洞是个体力活,再加上是千铲定鱼鳞的打法,没消半个小时,闷油瓶浑身都是汗,墨色的麒麟纹身也显露出来,大约四十分钟左右,他微微喘了口气,将铲子一放,坐在一旁休息,冲我和胖子看了一眼,示意换班。
胖子直接将上衣一脱,甩着一身肥肉就下铲子,一铲一铲,动静很大,老胡在一旁急的连忙招呼:“轻点、轻点……别打歪了。”
胖子吼道:“他娘的,又不是媳妇,那么轻干嘛,不下力气,这洞不开。”奶奶的,也不看是什么地方,随口就爆荤段子。
戌时,胖子一身泥巴加汗的退出来,老胡又抡着铲子上,足足干了两个多小时,也不过打了五六米,最好老胡浑身是土的钻出来,将铲子递给我。我愣了愣,铲子拿在手里,盯着那个盗洞,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娘的,小爷我盗洞是钻过不少,可没一个是我打的呀!我原地愣了半天,胖子踹了我一脚,道:“去啊,磨磨唧唧干啥,我可告诉你,偷懒耍滑可要不得!懒惰的鸟儿是没有虫吃的。”
我看了看闷油瓶三人,每个人都带了一身的土,一咬牙就抡着铲子进了洞,什么千铲定鱼鳞完全不会,只能琢磨着他们下铲的痕迹往下挖,不过好歹我也是建筑系毕业的,琢磨起来不费事,没多久就掌握了方法,只不过手生,打出来没有那么美观,但也勉勉强强。
挖了会儿洞,就听胖子在外面叫:“哎哟,天真同志。我的小祖宗!这都半个小时了,你带出来的土还不够糊个米缸,得得……您快出来,别碍事了。”
我本来挖洞挖的好好的,刚挖出点心得来,正准备一边实践一边体悟,胖子突然来这一嗓子,我手一抖,顿时打歪了,一堆土直接砸到我脑袋上,我一看,坏了,被我挖出了一个大缺口,就像一块天花板上破了个大洞一样,我心里顿时就发虚了。
这时,胖子在外面拔我的腿,将我往外扯,道:“行了行了,出来歇歇吧,手艺是慢慢练出来的,胖爷不笑话你。”我退出了盗洞,正准备坦白错误,胖子已经抡着铲子钻进去,接着便破口大骂:“他娘的,这铲子谁下的!”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起身踢了胖子一脚,道:“出来。”紧接着,他将胖子换了下去,又开始打洞,胖子在我耳边不停的数落我,半个时辰过后,胖子将闷油瓶换下来,接着,里面传来胖子的声音:“咦……天真的破洞去哪儿了?盗洞怎么打宽了?”
我顿时明白过来,估计是闷油瓶为了不让盗洞的结构被破坏,特意沿着我那一铲子,将洞口扩宽了,这样虽然难度比较大,但可以确保盗洞的坚固度。
我顿时就感动了,就差没流泪,多好的兄弟啊,没枉费我在杭州的时候把你当祖宗供。
接下来的时间,我被打洞三人组排除再外,胖子说:“虽然你需要练习的机会,但这个盗洞事关我们摸金小分队的生命,所以你还是乖乖待着,要学打洞,回了北京,我的四合院你随便挖,现在烤牛肉去,胖爷压箱底的油都被榨出来了。”
我自知理亏,便去水潭边扎营生火,当全职后勤,此刻天已经近黑,我坐在火堆旁烤牛肉,夜里水汽太盛,总觉的凉飕飕的,周围时不时传来一些奇怪的响动,我回头一望,又什么也没发现。
越烤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偷窥我,但我知道,只要我一回头,那种感觉便会消失,于是我忍着没动,默默烤着牛肉,耳朵却一直听着身后的动静,片刻后,我听到那东西在逐渐靠近我,虽然脚步声非常低,非常弱,但那种阴冷的目光却如芒在背,让人难以忽略。
我抓紧了手中的匕首,另一只手还烤着牛肉,紧接着,我猛的转身,捡起一块鹅卵石就扔了过去,黑暗中也来不及看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有只狗一样大的黑色东西嗖的一下没了影,空气中只留下一种奇怪的臭味,我警惕的看着四周,吸了吸鼻子,终于闻了出来。
是老鼠的味道。
是那只鼠王,它一直跟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