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年来在贵妇圈中也一直抬不起头来,各府宴会更是去得少了,所以之前才会偶尔去茶馆或醉香馆听书听戏解解闷。丈夫又是颓废不堪,儿子郁郁不得志。眼看着二女儿上了进宫选妃的名单,她是无法作主了,可总不能一直眼睁睁看着丈夫和儿子一直颓废下去吧?昔日明王府的明老王妃与摄政王又是素来不睦。她也曾明里暗里求到明老王妃跟前,求摄政王放过宁远侯府,可一直不受明老王妃待见。眼下得知摄政王有个枕边人,就在她触手可及的清风茶馆,她一颗心又活泛了起来。
她也着实是无法了,想了千万种向默夫人示好的主意,最后还是决定借女儿生辰的名义,请了默夫人过来赴宴。
为了防止其他客人冲(得)撞(罪)默夫人,她这宴席办得很是低调,只请了往日里几个说得上话的夫人,都还是提前打了招呼的。女儿那边,她也是早早就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让她务必对这位默夫人以礼相待,还怕她犯混,特意请了一个懂事的女儿的表姐来陪着。至于婆婆那边,怕出岔子,只请了一个相熟的长辈陪着。
据她所知,这位默夫人从来没有出现在任何一个宴席中,自己这番作派,一是对她示好,二是亦算是替她铺路,若是日后有其他夫人想同她交好的,自然也可以递了帖子上门。
从那日默夫人口口声声扯着摄政王大旗的架势,她知道,这个女人应是渴望进入这个圈子的。
席阡陌到的时候,侯府里热闹倒是热闹,请了专门的戏班子在后院空地上表演。但侍女引她入席时,她发现其实只有寥寥五人在看戏。
宁远侯夫人很是热切地挽了她的手,请她在最前面的位子上坐下。
她依旧戴了面纱,吊高眼尾线的丹凤眼满是笑意,“侯爷夫人客气了。”
宁远侯夫人笑着介绍旁边几位夫人,“这位是永康伯府温二夫人,这位是刑部尚书家的龚大夫人,这位是光禄寺大夫家的荣夫人,这位是兴平郡王的母亲邵夫人。”
说到最后一个人时,她特意留意了一下席阡陌露在面纱外的一双丹凤眼。
见她面色无波无澜,宁远侯夫人心下稍安。
这位兴平郡王的生母邵氏当年也是外室,只不过前一任兴平郡王府里妻妾不少,可到死都只有一个外室生的儿子,实在没办法只好接来袭爵。等老兴平郡王去了后,这位年少的兴平郡王便将外室生母邵氏接到府里奉养,时常也令她参加各府宴会,前些年着实是惹了一番热议。
好在宁远侯夫人素来待人和善,对这个郡王外室出身的母亲也并不假以辞色,所以与她还算交好。
今日也是特意将她请来,是为表示她对外室夫人并无歧视,还请了伯府夫人和两个二品尚书夫人,也算是全了她的颜面。
席阡陌一一点头示意后才悠然坐下。
宁远侯夫人招来侍女,“将三小姐带过来见人。”
片刻后侍女回来说,“三小姐来了。”
宁远侯夫人笑盈盈地朝她身后看去,却突然僵住了脸,狠狠握住了拳头却发作不得。
三小姐娇俏笑着同母亲行礼,“母亲,各位夫人安好。”
随后天真地说道,“母亲,青阳郡主听说我过生辰,也同表姐一起来了。”
青阳郡主和她旁边的另一个女子一同上前来。
那女子也是干脆,福身道,“淑岚见过姑母,见过各位夫人。”
青阳郡主却是冷傲,尤其那一双眼扫过席阡陌,如淬满毒的针一般,语气冷冽地开口道,“宁远侯夫人大安,温二夫人,龚大夫人妆安。”对于邵氏和席阡陌,竟是毫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