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
这是他拜过天地的女人。
不生气。
自己的女人,再邋遢也要含着泪宠下去。
他朝绿芽使了个眼色。
绿芽连忙上前问,“夫人,您要找什么?奴婢帮您找?”
席阡陌扭头就问,“我包袱呢?我包袱呢?”
绿芽一指另一辆马车,“细软都在那边,奴婢去帮您找。”
席阡陌转身下车等着,看见不远处一人一椅一桌,绝世独立,风华无二坐着的那个男人,赶紧把乱发朝耳后捋了捋,然后狗腿儿一般地奔到旁边拉过一把空椅子上坐下,讨好地问,“爷,我那包袱里的……”
楚珩钰冷笑一声,“银票?我们都是陪你南下去金牛镇的,这一路吃穿用度,你不该全包了?”
“咣当”一声。
她直接坐到了地上。
晴天霹雳啊!
楚珩钰又是深呼吸。
她痛心疾首,说了一句,“还好还好,这些都是王府的里的下人吧?”
月银什么的……应该可以省一点?
他再补一刀,“这些婢女护卫什么的,除了你认得的几个,都是临时买来的。”
席阡陌怒瞪他,你脸呢?
不是说拿那些金子来宠我的?你脸呢?!
还有,谁让他自作主张的?!
这时绿芽抱着她的包袱过来了,见她坐在地上,赶紧把她扶起来,“夫人,为何坐在地上?”
席阡陌坐回椅子上生无可恋,把包袱接过来东摸摸西摸摸,果然没了那一卷银票。
她悲愤地问,“要花多少?”
起码给她剩个一两万两吧?
楚珩钰喊来旁边的南茗,“你给夫人算算,这一路过去的花费要多少?”
南茗从腰间拿出一张长长的纸条,读了起来,“今晨置办了车厢十六辆,马匹三十六匹,护卫三十二人,婢女十六人,另备衣食用物资若干,总共花费五千八百两银子。这一路南下,干粮、打尖儿、住店、补给预计每日六十两银子,约摸二十天到达金牛镇,来回合计两万四千两。所以夫人,扣除路上的花费,就只剩二百两银子了,我们在金牛镇可不能多呆,最多只能呆三天!”
席阡陌险些没喷出一口老血。
二百两!
她奔波千里就为了给阿茅送二百两银子吗?!
要再呆个三四天,那就毛儿都不剩!
她抓狂且怒,张牙舞爪,“你还我银子!”
楚珩钰眉眼闪过笑意,“不要紧,多呆一天,不够钱的话,肉偿也可。”
席阡陌:!!!
这时有婢女开始往那小桌上摆吃食,什么紫燕楼的云片糕,百福斋的八宝桂花鸭……还有苏月白!这可是十两银子一提的酒!
怪不得一天要六十两的开销!
她眼里喷出火来,生无可恋伏在桌上,抓着蓬乱的头发,“爷,咱不去金牛镇了行不行?”
立刻回去,今早花的这五千八百两就算买个教训!还能剩个两万多两。
“嗯?那怎么行?不是夫人说要回去祭祖的?就算不祭祖,出去走走也不错……”楚珩钰慢条斯理倒出一杯苏月白,细细品咂起来,还能称赞道,“啧啧,夫人给本公子买的酒,就是香!”
香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