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张亦枫的下台,引发了一连串连锁反应, 大大小小官员牵连罢官者不计其数, 朝堂们内外笼罩在一片人人自危的阴霾之中。七个内阁大臣中,有三个因与张亦枫结党营私而被罢官流放, 牵连族人。
大臣们第一次看到信任皇帝的雷霆手段, 被震慑的久久不能回神。
李昭趁机在重要部门当上自己心腹之人,对朝堂的把控进一步加强。
林如海被提拔为殿阁大学士, 兼太子少师,正式进入内阁。
另两个内阁大学士的缺儿,因为皇帝和太上皇的意见存在分歧, 一时没有补上。所以,现在内阁大臣一共只有五个人, 首辅名唤张守忠,亦为太上皇之旧臣,年已六十五岁。
几个阁臣中,只有林如海算得上是新皇的心腹。但林如海毕竟资历尚浅,当不得首辅, 所以李昭将张守忠推出来。他虽为太上皇的旧臣, 但对新政权存有敬畏之心, 为人也较张亦枫圆滑许多, 在一众老臣里对李昭算是比较恭敬,倒不倚老卖老,李昭的吩咐,起码他还是听得, 不想别的阁臣,只是阳奉阴违。
而且,提拔这个人,太上皇也能接受得了。
阁臣中林如海最为年轻,其余都已过花甲之年。林如海的上位,给许多年轻人带来了鼓舞,似乎在默默宣誓着太上皇的时代已经过去,以后是“贞元”年间了,而非太上皇的“长兴”。
考核官员的行动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李旭每日起早贪黑,定着巨大的压力给那些各地赶来的官员考核定等级优劣,忙的不可开交,还要处处受那些守旧老臣的挤兑,一个月下来,人都瘦了一圈。
这日进宫,李旭向皇兄汇报近些日子的成果。
李昭过目之后,合起奏疏,缓缓步下御座。
“小弟。”他叫了一声,眸中流露出帝王的霸气与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此举虽以裁撤官员、提高朝廷和衙门的办事效率、削减开支为目的,但不能一味以裁撤官员为手段。对于那些靠裙带关系上台、游手好闲尸位素餐的官员一律裁撤。余者虽有一定的办事能力,但在一个位子上数年没有见树,尤其是地方官员,没有任何落实到民的政绩者,依据其其考核等级,或裁撤或贬官,自然不在话下。但对于那些真正才干优长,政绩显著,或为百姓称道的能臣,不仅不能裁撤,还要大大的加赏,给他们升官,让他们在更好的位子上继续为朝廷做贡献。我们的官员不是多,而是少,你明白么?”
李旭拱手道:“请皇兄赐教。”
李昭道:“朕读史书,发现历朝历代凡是有所见树的君主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便是求贤若渴。历朝历代,但凡是盛世,便不仅仅有明君,更有一大帮子的贤臣。一个君王有再大的本事,能有多少的谋略,一天能处理多少事?毕竟都是有限的。所以,需要一大帮子的能臣来帮着他。朝廷缺官,很缺!但缺的不是那些正是只知盘剥塞满自己腰带的庸官贪官昏官,而是切实先天下之忧而忧,为君主分忧、为百姓谋利的好官。所以,我们还需要大量的人才,需要大量的好官!”
一席话,李旭听得大受鼓舞,他意气风发的“噗通”跪倒,贺道:“皇兄有如此想法,实乃万民之福!”
李昭忙将李旭搀起,“小弟快起来,不必如此。”
李旭本是被他这一番豪气万丈的人才一说给震撼,不自觉的便跪下恭贺,等头脑冷静下来,又觉得有些过于正式。他自小与皇兄相依为命,感情比一般的兄弟深厚许多,便是皇兄后来登基为帝,亦没有疏远。所以二人相处起来不像君臣,更似寻常百姓家的兄弟,除朝堂上,他平日也很少向皇兄行大礼,一般多是家礼。今日下意识的行了如此大礼,也有些别扭。
因此李昭一拉,李旭便也顺着他的力道站了起来。
李昭在李旭的肩膀上拍了拍,正要转身往御座上走,眼神扫到周航正在大殿的柱子旁歪头看着他,眼神里藏着疑惑,似是在沉思。
李昭叫了声“航儿”,回头看向魏兴安,眼神冷冽起来。
魏兴安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差点跪在地上。皇上啊,不是奴才不通报,是太子殿下来的时候你跟靖王爷说的正起劲儿,太子殿下不让奴才通报的。太子殿下是主子,奴才只是个奴才啊,主子的话奴才不敢不听,所以,奴才也很冤枉啊!
周航似是注意到了他的为难,上前一步拱手道:“见过父皇。”又向一旁正盯着他看的李旭也拱了拱手,“皇叔好。”
然后又看向李昭,笑道:“父皇别怪魏公公,是儿臣不让他打扰父皇和皇叔说话的。”
“这么说,朕与你皇叔说的你都听到了?”
周航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