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苍狗,山上的一切都落下帷幕,山下的喧嚣剑冢也渐归沉寂。
两道剑光前后遁出剑冢,横渡虚空万里,直入玉宇宫。
戊辰、方景岐停步在宫门外,收敛仙剑,对镇静自若的少年祖师躬身行礼,齐声道:“见过祖师。”
晒太阳的少年祖师点点头,起身望向方景岐,传音问道:“有把握吗?”
方景岐笑的从容,显然成竹在胸,答案无需多言。
“很好,好好准备准备,雪柔可不能白死一回,这次必须将他们一网打尽!”
南诺坐在圣山的峰顶奇石上,愁绪散入万里流云,青丝当空乱舞,杏眼含泪,凝视着山下计都魔城,瑰丽的紫眸失去了所有色彩,空白的令人心悸。
南离实在受不得南诺的目光,负手徘徊在山间空地上,于他而言,女儿那毫无光彩的死寂眸子比少年祖师的剑还恐怖。
“糯糯,糯糯,我们来打个赌,你这就去见那人族一面,若他因此事气你,你便同他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反之,若那人族不气你,为父自此绝不过问、干涉你俩之事,你看如何?”
“父皇说笑了,儿臣身在皇家本就命不由己,是不配追寻自己幸福的……您放心,儿臣已经死心了,不会再去人间寻他,此后再不踏出此山半步,婚事皆有父母做主!”
南诺轻声说着,绯红色衣裙褪去颜色,变为一身苍白宫裙,几滴清泪随风扬起,落在南离脸上,尽是苦涩滋味。
“混账话!你可是魔族皇女,这般表现同人族那些弱女子有什么分别?你,还配做个魔吗?”
“心都死了,怎么活,是什么,成为什么,还重要吗?”
“你……为父这是为你好!十五年前那一战为父亲自将陈虞打落无尽混沌,血海深仇,他怎么可能会娶你?怎么可能不会恨你?”
“儿臣告退。”
南诺委身一礼,客气的同那魔宫金殿中的满朝臣子相差无几,南离又气又恨,却又无能为力。
他这女儿自小倔强,如果旁魔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南诺便是撞破南墙也不回头,决定的事向来一条路走到黑,不死不停。
“糯糯,是为父错了,此事,你说如何?”
南诺脚步一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微微思虑,道:“父皇不会错,可儿臣也不愿放下,便依父皇此前赌注,若洛阳对我不离不弃,望父皇能像个魔皇,言出无悔。”
“为父何时骗过你?”
南离松了口气,说得一本正经,后半句“骗了也不会让你知道”深埋于心底,不曾流露半分。
“好,我这就证明给您看,所谓强者责己,我家洛阳可是强者,未来第一剑仙!”
素白色衣裙变为红色,伊人破涕为笑,如阳光般璀璨动人,俏脸微红,言辞中尽是骄傲。
南离眉头一挑,忍不住出声反驳,“强者一怒便伏尸百万,玉皇那老不死的都会迁怒龙城,围杀白家嫡系,你认为洛阳能比玉皇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