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和我师父差不多,他为了我能比他更强些所以将我丢到地府,什么修者的隐忍与算计能比得过使徒呢?”
洛阳转而望向邋遢道人,暗自关注着天师的眸光,言罢淡去身形,隐遁虚空径直落在昆仑山间,背靠着诛天绝地九极七戮寂灵剑阵,有恃无恐。
收敛五剑,张张嘴,洛阳没有出声反而一溜烟钻入剑冢,盘膝坐下,很明白见好就收这个道理。
伤了天师,抢了他的宝贝,捅了他的老巢,叫他的算计落空,不论怎么算都是赚了,这个时候就得锦衣夜行。
至于太玄空岛,那就更不必担心,寒蝉是个聪明人,很怕死,就凭最后那一笑他就该明白,自己能取回五剑,这个时候再妄动,无疑是自取灭亡!
最后一点涟漪在镜湖上隐去,天师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看寒蝉,挥手收回青铜尺,边磨损洛阳的道韵边盯着昆仑山,抿着的嘴角缓缓上扬。
“这一年他变了不少,齐天象若是能看到他这般模样,恐怕又是不醉不休。”
邋遢道人说着走回原来的位置,感知着棋盘上的局势,继续完善着暗手,这六界中那个生灵都不容小觑,不论是洛阳,还是其他。
“那件事先放一放,天宫的情况怎么样了?”
天师点点头,没有亲自去看,眼睛是会骗人的,更何况有很多隐藏在表面下的东西根本就看不见,得分析。
“洛阳进入太玄空岛同时白恪白叶大举进攻天门,玉皇一边调兵遣将一边向其余圣城求援,十一圣城完全不念旧情,齐赴天门战场。”
“战斗打了一天,龙城旧部潜入天宫,在陈鹿白得帮助下隐藏起来,现在正在进攻神农秘境。”
“白恪白叶两在于玉皇、木风等大战,估摸着用不了太久便能水落石出,分出胜负。”
邋遢道人边说边落子,担忧洛阳在此处留下暗手,将不能说的都藏在棋盘中,洛阳可能看不懂,天师却能一目了然。
“很好,叫我们的人出手,帮玉皇抵挡龙城,同时叫杨天奉去书院拜访拜访,他不是答应了吗,那就给我摆明立场。”
清风卷起,天师虚幻的身形蓦然凝实,取出垂天钓握在手中,边说边散开神识,分心二用,一边搜寻着可能存在的后手,一边在心底那所有人都不知晓的棋局上增加棋子,暗暗叫杀。
得知夫子在洛阳身上究竟是什么布置至关重要,你想躲,我就偏偏不让你躲。
龙城与你有恩不假,陈虞与你有恩也不假,等他们陷入绝境,就不信你不出手。
邋遢道人也晓知这背后的算计,翻手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锦囊,看着色彩氤氲不一的传讯符,细细思索,相继捏碎十数个。
不论在什么地方都存在尊卑之序,邪修也不例外,那些炮灰无足轻重,雷君那样的角色也只是棋子,可这些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缺一不可的角色,每个人背后都牵扯着关于六界的远大布局,不得不慎之又慎。
收起锦囊,邋遢道人再度取出两枚传讯符,先传音给海王,再传音给杨天奉。
谋的看似是书院实际上是洛阳,如此就得把他能走的路全部堵死,不只是书院,还有齐国,李天策和那些世家弟子。
“立即出兵攻打齐国,用甲一号锦囊的借口,照顾好那些自愿加入海神教的渔民,放开了攻击,机会难逢,得到多大的地盘就看你们的了。”
“杨盟主,重连道途要付出的代价你我心知肚明,想必您也不是空手套白狼的人,劳驾去书院一行。”
声落同时,齐国海境掀起层层浪潮,杨天奉轻笑着出现在书院外,看看乱花迷眼的桃林,装模作样折腰行礼,“不成器后辈杨天奉拜见夫子,询问治世之道。”
杨天奉很愿意走这步棋,一举两得,可以替邪修办事,瞒天过海,也可以为以后叫书院出局留下伏笔,夫子最好是将他拒之门外,到时必叫其千古清誉付之一炬。
“请进,随风而行。”
夫子好像不知道龙城的变故,没有拒绝杨天奉,轻声说着,唤起一缕清风,替杨天奉引路。
正此时数道流光前后划破长空,道韵隐而不现,尽数散发着骇人的压迫感,书院中的读书声不由一滞,数声钟鼓后方才恢复如初。
那些流光过了书院没有直接向天宫,反而绕远临近昆仑山,盘旋几周后再度腾空而起。
洛阳在剑冢中感知得真切,甩甩右手,撇撇嘴,御剑乘风而起。
该来的终究没办法躲过,不躲也好,不论龙城的事结果如何,不论大道观止那儿存在什么布局,经过此役,那些被迷雾遮掩得也该水落石出了。
他们都各执一词,可能有人在说谎,可能都没说谎,不管如何,这脚下的路确实要自己的走的,只若我不想,谁也没资格安排我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