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这位小哥想要什么尽管直说,这有的我绝不吝啬,这儿没有的我不辞辛劳也给小哥弄来。”
闻声老掌柜蓦然变换面色,手掌颤抖着,唾面自干,有想过纸包不住火所以将证据处理得干干净净,可没想到洛阳就不跟你讲道理,以势压人,一副不管你做没做过,我说你做过就是做过强盗姿态。
自己拳头不如人家硬,又哪能不低头?
“哎,识时务者为俊杰,真不想到呀,这话在过去都是别人同昆仑说,世道变喽,这些药十三份,不过分吧?”
江帆拿出玄策城里偷洛阳须弥袋的胆气,说着抛出玉简,举着剑,肆意打量着老掌柜,似乎一言不合就给自己一下狠的。
这比把剑搭在老掌柜脖颈上还难受,再三看完玉简中的药,忍着刺痛的心,伸出颤抖的手,掏出一柄钥匙,慢悠悠走向后院。
江帆哼着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调子原地坐下,面向昏黄暖阳,远眺万山秋枫,静静等着,盘算着从中间捞出多少好处。
无利不起早,劫富不济贫,这可是贯彻终身的原则,索要到师姐需要的宝药是任务,多要出来的是本事,除去回馈宗门的,多方打点的剩下的才是自己的。
“别人都还好说,可小师叔这边……”
想着江帆犯了难,不由唤起剑符,看着剑光掠过长空直如大燕皇宫,虽有气运如龙难挡剑吟铿锵。
“凡双子,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有句话不知你听没听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话音同风涌入深宫大院,一片沉寂中燕王大步出宫,没带着从属,单人持剑挡在洛阳身前,羌笛突起,四下落叶萧萧,如泣如诉,慷慨悲歌。
“燕王狄,见过天剑仙当面。”双方临近十步,燕王抱剑一礼,起身,直视洛阳眉眼,“人非圣贤孰能无错,还望天剑仙高抬贵手,法外留情。”
“燕王,经义学说的目的是什么我却有些不解了,是警心慎行,教化世人还是用来当作借口?”
“犯了错便说一声人非圣贤,杀了人便讲一句放下屠刀,屠了城便吼一言天地不仁,如此这般,是人之错还是往昔圣贤之错?”
燕王缄默,正欲再言却听洛阳继续道:“说完孰能无错后一错再错,讲尽放下屠刀后拔出杀剑,吼罢天地不仁后无法无天,错就是错,不管能不能被原谅,都无法被改变!”
“是,燕国有罪,请剑仙处罚!”
燕王蓦然跪下,天外化境,那日意气风发的老道握紧拳头,想起身被某种无形伟力摁在原地,屋檐就那么高,无法无天也就是说说,真到了屋檐下那个不得低头。
别看洛阳现在不可一世,他还在天上,还没到街头,更没到屋檐下,不然他也得低头。
逞一时之能,讲片刻快意算不得本事,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与人间王朝倾覆大同小异,不管之前多狠毒,只若登上王位一切都会得到粉饰,赢家总是通吃,低头就低头,只若能赢。
天师注视着洛阳,洛阳注视着燕王,深吸口气,御剑行走虚空,就像一盘菜,第一口不合口味也就没有后续了。
境池上腾起流光,天师瞬间将凡双子、邋遢道人钓回燕国,背后明灯铜印闪动华光,对洛阳,前所未有的慎重。
洛阳踏着水面,随心环视后望向天师,“你现在有没有后悔当初没尽快除掉我?”
“活着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难,实话实说,每走过一步都有可能后悔,私欲和贪心永无尽头,得不到总是比得到的更好,后悔有什么意义?”
“更何况舍得永远是大道中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杀了你,我的计划可能会容易些,但面对神裔时也会更困难。”
“你也见过混沌之大,茫茫六界放在其中同灰尘无异,可想而知近乎统治已知混沌的存在该有多强,阴爻神、阳爻神又有多强,内忧外患,比起死了的你还是活着的你更好。”
洛阳问了一句天师答了三句,听着抑扬顿挫的话音,洛阳原地盘膝坐下,剑出于心,心在犹豫,剑也就变得犹豫。
且不说别有用心的武圣,单单说杀了天师,那些与其不知有何种盟约的文明会如何,歇斯底里的邪修又会如何,就算战而胜之,面对神裔又该如何?
不杀他,他就会为了自己的野心不断重复现在的事……
“事到如今我们不如做个交易,我可以允许人间统一,可以告诉你东皇方朔的位置,可以告诉你的巨神的位置,甚至可以同你说明盟约的情况,之后,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如何?”
天师似乎看得见洛阳的犹豫,趁势出声,这四点都正中洛阳下怀,他可能会再加条件,但终究能成就缓兵之计,等夺了机缘破境界主,在天上的就不是洛阳了。
“都是我不能拒绝的条件呢,无利不起早,天师,你想去玄兜宫,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