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念思量的光景洛阳便落在万丈明光边界,只要再抬前一步,便会步入到明光万丈中,直面一族兵马。
“别急着进去啊,即便要死也得交代交代后事。”
大皇子蓦然出现在洛阳背后,带着调笑之意,眸子里闪耀明光。洛阳于他而言,这就是直通皇位的康庄大路,只要能与他联合,纵然他们结盟也不能撼动他的地位。
“你来做什么,和他们过完招我就去你们那边,与他们为敌不假,可这不代表我就要与你们成为盟友。”
洛阳动念唤出九剑还在身边,左手提着天剑,锋锐不漏,四下的气机变得压抑,远空折落的流光都因此扭曲轨迹。
这一剑是否会斩下与他接下来的回答细细相关,大皇子沉吟许久,先向后退上两步,收敛笑容,换成认真的模样。
“你真的打算单枪匹马杀进去,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这是圣灵教会,不是你们混沌中的几个小文明能比的。”
“你的未来可能与他在一个高度,但现在的你与他隔着一道可能永远都无法逾越的鸿沟,只要你过去,必死无疑!”
“到时候昆仑山怎么办,遗落他乡的父母又该如何?”
传音声声入耳,却无法动摇洛阳的念头。眼前只有两条路,一条直入光明,一条永坠黑暗,而他要走的是注定需要发生奇迹才能走通的,不过他有不得不走的理由。
人间是棋,六界是棋,混沌是棋,这虚无界同样是棋。
混沌很大,不过在两位帝主眼中就是颜色不同的棋子,或杀或阻,命运完全就在他们一念之间。若是此刻低头,他将再不能掌握命运,两个混沌的生灵也将不能掌控命运。
也许某天便会天降灾祸,前一刻万家灯火安宁,下一瞬千里荒漠喧嚣。不想这些发生,就只有拿起剑去拼……
“没什么怎么办,向前走就好了,遇山开山,遇水架桥,没有路,那就想尽办法创造出一条路,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怎么说呢,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天真,可细细思量,你们这一族好像就是这般生存着的。”
大皇子点点头,看看刺目的光辉,沉吟片刻,等洛阳走近边界才再度开口,“活着回来,你的命可是我的!”
字句顿挫,语调坚决,洛阳微微顿步,没回答,继续向前。即便是这个时候他还是不会轻易给出任何承诺,说到就要做到,这是老头子教给他的,也是他教给姜落的……
五彩缤纷的回忆光景在心底再次浮现,没多久又归于平静,穿过那层明光,千军万马入目,两个金甲圣灵横刀立马,双眸里吞吐电光,眉宇间杀机森冷,战意如火。
“洛阳,我乃上将布胡虏,他是汉达,你是弃剑自缚等待帝主的审判还是要我等出手将你拿下,给你些苦头尝尝,从心底里说我宁愿你选择后者,我的兵刃太久没染血了。”
说着他转动手中的奇异兵刃,像是两柄拼接在一起的弯刀,篆刻道韵,刀锋上不时闪过流光,轻轻一挥,似乎就能斩断虚空,不过最引人注意的还是刀锋中的重重魂影。
这件武器杀生无数,最可恶的是布胡虏没有选择诛灭魂魄,也没选择宽恕他们,而是泯灭他们生机同时将他们的魂魄永远镇压在武器中!
“不用看了,用不了一炷香你就会成为他们之一。”
布胡虏冷笑着踏前一步,没兴趣知道洛阳怎么选择,动念横渡虚空,率先杀向洛阳,刀锋收拢与身侧,蓄势待发。
洛阳蓦然瞪大丹凤眼,杀机毕露,刹那间与布胡虏擦身而过,两道极光凭空交错,随着洛阳缓缓收剑归鞘,被镇压的神魂尽数飘入轮回,散落到周围的混沌间,得以新生。
唯有布胡虏的魂魄被剑光定在虚空间,张牙舞爪,怒目圆睁,却不能闪即洛阳分毫,待怒火消散,凝视着尸体上的剑痕陷入沉思,怎么想都不知道这一剑如何斩出。
“还真是没用的东西,虽然知道你是个废物,没想到一剑都抵挡不住,弟兄们,给我杀,谁拿了他的头颅,谁就是下一个左盟圣将,坐拥数百混沌,长乐逍遥。”
汉达冷笑着传音众军,在众圣灵一拥而上时分魂传音圣耀之巅,朗声道:“大主教,不好了,那洛阳剑术实在厉害,布胡虏他不听劝阻执意与其独战,被一剑格杀!”
“如今我仅能勉力挡住他,还请大主教速速遣兵。”
言罢汉达催动灵力分化出两具分身,其中一道隐入虚空,握着短刀,作势偷袭,实际上永远不会出手。
另一具分身躲在圣灵军卒间,朗声喊杀,绝不靠近洛阳百步范围,张弓搭箭,似在寻觅战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