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仅仅二字,简简单单、冷冷冰冰,似乎还带着些戒备与敌意。
事态紧急,林浊也来不及去计较,忙道:“有事要商,快让我进去!”
见他这副着急忙慌模样,武月也知晓轻重,不过仍稍微一愣,方才把门打开,将他放了进去。
林浊星急火燎,一屁股坐在房中椅子上,这就准备说开去。可突然间,他竟见床榻的被褥之中似乎泛着微微光亮。或许刚刚房中的温煦荧光即来自于此吧。
林浊心下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可武月似也瞧出端倪,故作不经意回到床边,轻轻坐了下去,恰恰将那荧光遮住,随即又开口说道:“究竟何事?”
经得她提醒,林浊这才如梦初醒,想起此行目的,赶忙将今夜所闻一一告知。
待他言语既毕,房中又陷入了沉默。
金人南下本是意料之中,只是不知速度竟会如此之快!进展如此之顺利!按那人说法,金人业已渡过淮江,直抵淮州城下,不知现今情况究竟如何?剑鸣能否不负所托、力挽狂澜?但无论如何,东南半壁已陷烽火,形势迫在眉睫。
二人皆是人中之杰,此中深意自不消细说,只是情势恶化如此之快,均是二人所未有预料。
良久,还是武月幽幽说道:“既是如此,我们只得加快些行程,明日便启程吧。”
林浊其实也早猜到了答案,默默点了点头。
大厦将倾,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奋力一搏了。
……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林浊、武月二人就来到了壹德壹酒楼。此时酒楼尚未开张,伙计们正紧张拾掇着。
胖掌柜眼尖,远远看见二人,立时就迎了上来,疑道:“两位兄弟,不是午时的场么?怎到的如此之早?莫非是有什么事?”
林浊笑道:“掌柜的,这几日有劳照顾,今日是特向您辞行的,我们兄弟二人家有急事,需要尽快赶回。但我想着,无论如何也得跟您打声招呼,午间这场恐怕也来不及了。”
“莫非是赏钱给得少了,咱们可以再商量嘛。”胖掌柜迎来送往见得多了,直以为他是想坐地起价。
林浊知他起了误会,诚恳说道:“掌柜的,您待我们不薄,在下又岂是那种势利之人,只是家中确有急事,绝不欺瞒!”
见他信誓旦旦不似有假,胖掌柜顿时面露惜色,随即又关切道:“可是需要钱银?尽管开口,先从我这里支着,以后再慢慢还上便是。”
尽管林浊也知,胖掌柜大施善行,无非是想尽力将自己留下,但萍水相逢,他能有此心意,也不由得颇为感动。
但形势使然,林浊只能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