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赵弄出的动静异常大，或者说是眼镜男干的更合适，惊醒了沉思中的赵然，他目睹了被感染的眼镜男发疯，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了然。
恐怕在自己的情绪分身完全掌握情绪之前，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把他们放在外面，现在的他们像是病毒一样，不知不觉中传染了一大片。
也许把他们放在外面，不久之后，新闻或者其他的自媒体上报道的新闻将换成某地某些人突然发疯或者一起痛苦的恸哭，一节早高峰的地铁躺着一地沮丧的人等等。
想想都头疼，他摇了摇脑袋，这或许也是情绪分身掌握情绪后带来的不好的地方。
颇有一番自缚手脚的嫌疑，但事情总不能往坏处想，愤怒，沮丧，胆怯，哭泣，疯狂，甚至还没出场的绝望等负面情绪不适合再在外面露面。
可微笑和开心除外。
他们是正面的情绪，赵然也乐意看到微笑赵和开心赵走过的地方，留下笑容和开心。
事无绝对，实在是缺人手的时候，胆怯，沮丧，哭泣也能应付一下，有时候，胆怯一下，露出自己的软弱之处，沮丧一下，什么事情也不做，放空自己，哭泣一下，把心中的委屈发泄出来，也不完全是坏事。
愤怒，疯狂和绝望只能在合适的地方出手。
赵然看着消失在大门后面的疯狂赵，心中说了一个谢字，他闹出的动静不仅仅让他想到之前忽略的地方，情绪分身传染力太强，也让他解答出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他一直没有想起来自己的情绪分身去如何掌握情绪的记忆，或许本就没有这一段记忆，病毒感染人类也是悄无声息的。
这同样适用于情绪的感染，现在仅仅是一丝猜测，他还没有完全确定，但他心中已经有了验证的方法。
让自己相对应的情绪分身去和大狗赵心安的相对应的情绪分身配对，生活在一起一段时间，比如微笑赵和微笑，愤怒赵和愤怒。
这暂且是后话，他的目光放在最后出场的绝望赵身上。
……
绝望赵站在第二会场的大门后面，他伸出手，拉扯着自己的嘴角，扯出一个弧度，然而一撒手，扯出的弧度立马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虽然平常没有羡慕微笑赵和开心赵，但是现在也想要拥有他们的脸，哪怕是暂时应付了事也好。
又不能怪本尊，只能怪自己了。
他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把匕首从包裹着的牛皮套里拔出。
我好绝望，好想捅自己一刀。
在“现在出门”和“捅自己”左右为难，久久不能做出选择的时候，疯狂赵扛着眼睛男进入了大门之后，看到犹豫的沮丧赵，停下了飞奔的脚步。
绝望赵张了张嘴，又不知从何说起。
“兄弟，你不用说，我都懂，我们是同病相怜的难兄难弟。”疯狂赵抽出一只手拍在绝望赵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道：“其实没你想的那么难，根本用不上与人交流。”
“为什么这么说？”绝望赵问。
“我的亲身经历告诉我，负面情绪更易感染人。”疯狂赵的手从绝望赵的肩膀移开，“尤其是像我们两个这样极端的负面情绪。”
说完这句话的疯狂赵，扛着依然在叫喊的眼镜男离开原地。
绝望赵不再停留，把手里的匕首塞回牛皮套，又整个塞进怀里，接着走出第二会场的大门。
他的目光一下子锁定在要接触的目标身上，甚至说都不用仔细找。
因为目标所在的位置有别与其他地方的冷漠，欢声笑语打成一片，连有隔阂有矛盾的小情侣或者夫妻也暂时放在了芥蒂。
目标恰好站在他们的中心位置上，面容上说不上帅气，只能说一般，着装上也没有能说道的地方，一身简单的运动服，脚上穿着随地可见的运动鞋。
唯一的优点是他的笑容，在他的脸上，绝望赵似曾相识，像是瞧见了微笑赵和开心赵一样。
“我跟你们说，我这人从没有绝望过，哪怕是遭遇人生的大坎坷，也不曾击倒我。”这人指着自己的笑容，“我都是笑着面对的。”
他的自吹自擂并没有惹来周围的人的厌弃，反而跟着赞同的笑着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