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雯把前厅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眼里不可思议之色越来越浓。
“小姐明日成亲,不是让你们抓紧布置的吗?”她抓来路过的一个下人问道。
下人顺话看向窗户上那一角已经被吹开,将掉不掉的喜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好了,半天蹦出了一句:“已经都布置好了。”
“布置好了?!”
这个答案简直出乎绿雯的预料,她再仔仔细细的打量周围一圈,发现除了几张敷衍的喜字,余外的什么也没有,哪里有点小姐明日要出嫁的样子。
绿雯瞬间就恼火了,这简直就是没把他们家小姐放在眼里。“你们这些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睁着眼说瞎话,这叫布置好了?小姐这还没出嫁呢,你们就敢骑在小姐头上作威作福了不成!”
这话说得下人直冤枉,“小姐,小的们是万万不敢不把小姐放在眼里啊!这一切是……是……是老爷的意思啊!”
他这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里外不得好。
任楚楚见他一脸皱巴的模样,真是为难的模样,不似是作假。但是任弘方再对她瞧不上眼,想趁机难为她一把,也不会冒着陛下亲赐的婚事来开玩笑啊。
“他还怎么说?总不能不明不白的就这么让你们布置了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下人也没有什么再好隐瞒的了,把任弘方交代下的话一字不落的尽数说给任楚楚听。
“老爷说了,府上最近开销大,虽然想为小姐风光大半,但这账上着实不允许这么挥霍,只能让小姐先委屈着了。”
“最近府上开销大?”任楚楚一听这话就笑了,她不是没掌过府上的帐,开销再大也没有入不敷出的时候,更别说任弘方还有那一笔笔额外的黑色收入了。
下人唯恐任楚楚不相信他的话,赶忙回忆着解释:“老爷确实是这么说的,说是因为要补什么二小姐留下的窟窿。因着这事,这才没了银子置办。”
她留下来的窟窿?
任楚楚直接气笑了,任弘方害怕她把那本册子的事情揭露出去,忙不迭的拿府上的银子去堵上窟窿,到头来还要污在她的头上。
“他现在在哪?”任楚楚问。
就一个普通的问题,把下人问得比之前还要为难。
“二小姐,老夫人最近不知怎么的,得了一种怪病,不仅不能出屋,还会传染人。这几日都是老爷在亲自照顾着,故而也染上病倒了,现在正在房里休息养病呢。”
绿雯眼眸一下子惊大了,布置简陋也就罢了,这老夫人和老爷突然病倒了,他们家小姐又没有兄长,家里岂不是连个送嫁的人都没有了。
这般草草出嫁,别说会让人看了笑话了,怕是她们家小姐这辈子都在京城抬不起头来,被人指着脊梁过日子了!
“小姐,没有主持婚事的人,这可怎么办啊?”她急急的询问任楚楚,满脑子都在混乱的想着,到底是该请族里的老人来主持,还是应该去镇国公府找人。
任楚楚觉得这件事情诡异得要命,平日里都见康氏身体康健,能跑能跳的,怎么就在她要出嫁的时候,突然就病倒了,还是什么特殊的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