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热腾腾,黑乎乎的液体被灌下了;一盘香喷喷的小点心摆上了;一盏明晃晃的烛火照亮了;一张焦急急的脸庞出现了。
屠沐一见她睁眼,劈头盖脸的便说开了,丝毫不管周围站了两个肖瑶压根就不认识的人:“你总算醒了!你知道吗?你都睡了两天了!如果不是这里还有好人在,你早就死翘翘了!”说完赶紧闪闪身,将身后的两人赶紧拉到肖瑶的面前,肖瑶使劲揉揉眼,可是,因为右手被常彪伤害过,她够不着,她只好换成左手朝眼角拭去,可还没等她上手,右边站着的一个人就已经伸出了一个粉色的帕子递上,肖瑶觉得奇怪,定睛瞧了瞧这位递帕子的女子,她确定自己好像不认识她,然后望着屠沐,一头雾水。
“这位是常彪的贴身随从叫刘三,他可是帮助我们来的。”屠沐指指一位身材矮小,却很壮实,脸上黑黝黝的男人说道,然后轻声地对肖瑶说:“他可是范老大在常府的内线,专门接应和帮助我们的。”
肖瑶没想到屠沐会如此大方坦诚,她没想到这才两天不见,屠沐居然将她们的底牌全部给亮出来,这屠沐啊,心眼子还真实诚!
可眼下,这站着好几个人,她也不便于说什么,她只得等屠沐完全说完了,再来分析目前的形势和走向。
“这是常彪的妹妹,叫常娥。你听听,多好听的名字啊。常娥耶,月亮里面下来的了哦。前天就是她带药给你治病的。。。。。。”
淡扫峨眉,清波闪眸,面若桃花,妖娆身姿,这些本就是形容女子娇美,仪态万方的词语,如果用在眼前这位美女身上,丝毫不为多。
听到这里,肖瑶心里更加疑窦丛生,这,是。。。。。。演的哪一出?
静观其变,静观其变,肖瑶在心里一次一次的提醒自己,屠沐不是傻子,特别是现在的非常时期,她不会那么冒冒失失,一定是有什么变故是她不知道的,不然,不会是现在的这个事态。
肖瑶不动声色,她莞尔一笑,对刘三和常娥说:“谢谢大哥关照!谢谢常小姐关心!大恩不言谢,有机会,我肖瑶一定好好报答二位!……”
说完这番客气话,肖瑶再次望向屠沐,希望能够从屠沐的嘴里能够知晓更多的信息。可还没等屠沐开口,门外,一个急速的脚步声传来,木门被重重的敲击了三下,刘三和常娥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两人默契地鱼贯而出,留下肖瑶和屠沐,对眼相看。
等到肖瑶回神之时,她才发现她们已经睡的不是柴房了,这是一间偏室,尽管不大,但是各种生活设施十分完备,就连案几上,还放着几盆小巧的花花草草,很是清雅。
软被香衫缠裹着,肖瑶环顾四周,她更加好奇了:“你是被他们中邪了还是催眠的?为什么将我们的事情和盘托出?”
“你不知道啊,这刘三本来就是范老大的手下,一直都是,这次,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你和营救范老爷子,刘三才从暗处走出来。至于那位常小姐嘛,她说她是看上了范老大,又见我们可怜,所以想求我们替她说好话而已。”
“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范老大留下什么纸条没有?或者,有其他相熟的人传的口讯?”
见肖瑶这么警觉,屠沐惭愧地低下头,说出了一句很没底气的话:“没。。。。。。”
“那你凭什么相信他们?也许,这就是常彪下的圈套也不一定?你为什么会把我们的事都说出来?就不能先观察观察再看吗?”
“那你说我们救你还就错了?”有点愠恼的屠沐,站起来,抓着肖瑶的手也赶紧放下。肖瑶丝毫没注意到这点变化,她继续说:“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非常时期,万事要小心为妙。岩儿还在牢里,范老爷子还生死未卜,这常府的人,还是先别相信的好!”
听到这里,屠沐也觉得事有蹊跷,可是,她猜不出这种蹊跷到底出在哪里?肖瑶晕倒的时候,刘三怎么就那么巧会和常小姐在一起?难不成其貌不扬的刘三和常小姐有私情?或者,刘三真的是常彪派来试探她们的卧底?
范老大和常彪有过节,而且是不小的过节,作为常家的小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如果那样的话,常小姐应该恨死范老大了,怎么可能如她说的:一眼相中了
范老大,想当马蹄岭的压寨夫人?
这些问题,肖瑶都能想到,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屠沐屠沐,简直就是木头!
自责,让屠沐对肖瑶提出的疑问更加加深,她暗暗发誓:找到机会,一定要问问常娥,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女人和女人沟通,应该不是那么难,她就是这么相信的。
肖瑶在忐忑不安中度过了几天,她装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什么都不去打听,也不去关心什么人,她就天天在那间小屋子睡睡吃吃,昏天黑地,她知道:她们之所以还能够安安稳稳地呆在这里,肯定是有常彪还没得到的东西,如果一旦得到了,那个时候,她和屠沐的利用价值也就完了,离死亡也就不远了。
她要继续按兵不动,等候范老大的消息,可是,如果这样的话,范老爷子是死是活,关在哪里,她又怎么能够知道呢?
行动,或是不行动,都是两难。
时机,还是好的时机,才有突破。
过了约摸4天,肖瑶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常小姐邀请她和屠沐,去院子里散步品茗。
肖瑶一听到这,她便猜到常小姐肯定是有什么话要跟她们说,上次的辞别匆忙,也没来得及说上几句,如果抓住今天的这次机会,说不定能从这常小姐嘴里套出点什么话来,尽管仍然会有监视,可是,能够大大方方的走出户外,这也算是一种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肖瑶甚至想好了几种中途开溜打探消息的法子,除了上茅房,还有什么扑蝴蝶、捉蛐蛐,采野花,甚至下河捞鱼的法子她都想到了,可是,这些都是一些毛毛雨的小伎俩,通过常娥的嘴里,能够探出一些情报来,那才是最稳当有价值的,那么,从哪下手呢?
她不是对屠沐说过吗?范老大是她一见钟情相中的,如果就从这一条入手,也许能探出什么讯息来。
想到这,肖瑶狠狠地把头发捋捋,让它看起来顺滑一些,可,当她对着镜子,正准备再次整理的时候,她陡然想起了常彪的那个动作,梳子,哗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她全身一紧,暗想:此地非久留,一定要尽快离开才好。
可这好几天了,范老大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呢?难不成,他不想管她们的死活了?他老爹他也不管不顾?
思前想后,肖瑶想起了范徐氏,想起了范老大对他母亲的态度那么孝顺那么呵护,她的所有疑问便迎刃而解:他,不会不管他爹,他,也不会不管她和屠沐还有岩儿,不然。。。。。。哼!有你好看!
想到自己会在他面前娇嗔无比的样子,肖瑶觉得实在是。。。。。。恶心,还有。。。。。。甜蜜。
天色微凉,午后的阳光照在高大的院墙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像小鸟、像高山、像流云、也像人影:瘦瘦的是小树,高高壮壮的是大山,那一坨黑黑的,怎么像一个人蹲在地上,正看着四仰八叉的她呢,好像。。。。。。范老大?
该死该死!居然想了两次,才多大一会,你想不想活命?你不知道在阴暗角落,常彪的那双野猫子眼睛随时都会盯着你,你随时都有可能会没命?还没见到范老爷子的影子,你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些没羞没臊的?你要不要脸啊?
自责、内疚、羞愧、还有烦躁,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肖瑶无所适从,胸中的愁烦无从发泄,她使劲地揉搓着头发,陡然站起来,她对着天空,大声地喊叫起来:“啊。。。。。。”
这声叫喊,惊走了树上休憩的小鸟,惊走了鱼池遨游的鱼儿,惊走了地上搬家的蚂蚁,却惊来了一个人—常彪。
等常彪站在肖瑶面前的时候,肖瑶的嘴巴还没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