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装作呕血?这一次,是随身带了朱砂,还是临时咬破了舌头?我杜卿别的本事没有,欺君的伎俩,倒是一等一的高明!”
“咳咳……陛下……咳咳咳……”
“既然喷了出来,就做不得数!来人,再端一壶酒来!”
杜玉章捂着嘴,将淋漓酒汁尽数咳了出来。他两手撑地,满头黏腻冷汗,肺子里疼得撕心裂肺。
可面前,已经摆上了又一排新的酒杯。
端起一杯喝下去,那种泫然欲呕的感觉再次涌上来。杜玉章捂住嘴,忍过两三次呕吐的欲望,强行将酒液咽了下去。他头都抬不起来,耳边却传来斟酒声——李广宁眼看着他已经跪不住了,却又再次叫人给他倒了酒。
“臣真的难以下咽……陛下,能否容臣喘息片刻?”
“朕说过,喝不光,杜卿就自己滚下朕的画舫。”李广宁一声轻笑,“只是朕的重臣们都在外面等候多时了。杜卿,你说朕,何时召见他们好呢?”
话音未落,杜玉章已经拎起酒壶,直接仰头喝了下去!他不顾脏腑里那摧人心肝的绞痛,更不顾胸腔里上涌的热流,一气将这烈酒都灌进了肚子。
霎时,他胃肠里刀割一样地疼,叫他蜷起身子,几乎疼得想要打滚。杜玉章眼前阵阵金光,连喘息都带着血腥气。可他哪里知道,这不过是他那千疮百孔的身子,对烈酒下腹的应激反应罢了。等到酒意真正消散到了脏腑中,才是他真正受罪的时候。
可仅仅这瞬间反应,已经将杜玉章折磨得死去活来。他捂着肚子,只觉得酒中寒气都聚在了丹田中,连两腿都在抖,爬都爬不起来。
李广宁冷酷的声音却在头顶响起,
“杜卿,你还要赖在地上到几时?我已经传几位朝臣觐见。你若是想让他们看你这一副烂泥样子,尽管在地上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