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言极是。”
杜玉章慢慢说着,只觉字字锥心。
“这一切,都是臣自找的。是臣咎由自取!是臣……活该如此。”
“你知道就好!”李广宁趾高气昂,“所以你如何选?是要乖乖在宫中伺候朕,还是……”
“禀报陛下,臣愿意做陛下的爱宠之人。”
李广宁心中大悦,得意地看着杜玉章。他想,这人果然就是这样——只要有切实的好处,什么廉耻表象都根本不在乎。宰相虽然位高权重,办事却还需要受御史台和朝廷群臣的制约。他李广宁的爱宠就不一样了。直接调动的是大内侍卫,享受的是锦衣玉食,若是伺候得他舒服了,还能享受尚方宝剑给予的生杀特权——有了这些好处,杜玉章这种人,还顾得上什么其他?
却没想到,杜玉章下一句话,直接让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臣愿意以陛下爱宠之人的身份,继续筹备与西蛮的和谈。”
“你说什么?!”
“臣愿以陛下爱宠之人的身份,筹备与西蛮的和谈!”杜玉章声音高了些,“待到一切尘埃落定,臣自然会进宫伺候陛下!”
“朕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执迷不悟?”
“陛下,您错了。以前的我才是执迷不悟——总以为有些事,有些人,值得臣抱有一丝期待。”杜玉章惨笑着,“可现在臣顿悟了。也是该放手的时候了。”
“……”
“陛下。三月后,我卸任了相位,也与西蛮商量好了合谈。之后就……任凭陛下处置了。”
——杜玉章怎么会突然这样说?他所谓顿悟与放手,又是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