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太后和徐骁秋神色都精彩起来。
徐燕秋本就头脑简单,偏还自以为是。徐骁秋从没将这个弟弟当成骨肉至亲,送他进宫前,早就交代过要为徐家尽力;太后更是看中他容易教唆,叫他刺探李广宁的想法。
两边都在利用徐燕秋,彼此心知肚明。只是因为七皇子图谋东山再起,双方有巨大的共同利益,也因此都装作不知。
可现在李广宁却将这事近乎直白地捅出来了!更要命的是——这奏章内容,他们可没看到啊?
一时间,太后和徐骁秋都以为徐燕秋私下早就彻底倒向了对方,不说奏章,说不定还泄露了多少自家的秘密。脸色不仅微妙,也越来越难看了。
李广宁看了二人神态,心里也明白了。什么偷看奏章,纯属子虚乌有,他这么讲本来就是在打压二人的嚣张气焰。目的也达到了,他冷笑一声,
“既然徐家养出的 ‘名门之后’,母后看好的‘后妃德行’,也不过如此——那么这杜玉章要不要入宫,何时入宫,还是朕自己说了算——就不劳母后和徐爱卿操心了!”
方才李广宁一番话,已经彻底压住了徐将军的气焰。他不情不愿地行了个君臣之礼,就地走了。太后也只得紧随其后,回了凤栖宫。
……
“杜玉章这狗东西,不听本宫的话!本宫不能将他留在宰相位置上,坏了我儿的好事!”
凤栖宫里,太后横眉立目,大声叱骂。
“那老东西生的孽种,果然也跟本宫作对!不肯将杜玉章弄进宫里来……”
太后越想越心焦,唯恐杜玉章日后会帮着李广宁对付她与情夫所生的七皇子。终于,她下了决心,
“不行,我要给我儿说一声——他不是找了人拉拢杜玉章,叫他乖乖将杜家剩下那点势力交出来吗?事成之后,不能留他的命!一定要弄死他,以绝后患!”
……
“徐骁秋这个王八蛋!自以为手握重兵,就可以将朕都不放在眼里了!若不将他嚣张气焰打下来,他当真不知道这大燕的江山,是姓李还是姓徐了!”
太后和徐骁秋走后,李广宁隐忍的怒火终于发作。他喘着粗气,用力锤在书案上。
“给朕拟一道密旨,赐韩渊监察密使身份——他不是会办案子?去给我查!我就不信徐家跋扈多年,就没有把柄可抓!送信给白皎然,让他在宰相官邸里给我挨个排查,究竟哪些人收到了徐骁秋的威胁,竟然就这么从了他的淫威?这种软弱无行之人,今后决不可重用!给我拟出一份名单来,送吏部备案!还有杜玉章……”
李广宁携雷霆之怒,前面一串话是一气吼出,王礼几乎来不及记录。可说出“杜玉章”三个字,他却突然卡住了。
“杜玉章……这贱东西……究竟如何跟母后扯上了瓜葛?到底是母后胁迫他,还是他主动投诚?”
李广宁目光游移,
“朕得去问问他……若是他肯坦白,朕就当他是被迫……就放过他了……”
王礼在一边,却是想起了今日前廊那一幕。
只是他还没能查证背后究竟有何蹊跷,若是贸然禀报出了差错,那就是死路一条。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暗中排查,再禀告李广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