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章的手指摸到他背上,将他内袍扯开。
“宁公子,方才是不是很疼?是我不小心,烫到了你。”
那手指从他脊背上滑过,一点点找到了箭头所在。
“你身上,出了好多冷汗。”
李广宁长长吐了一口气。是的,他出了好多冷汗,蛰得伤口火辣辣地疼。可那不是因为刀伤,更不是因为烫伤,而是杜玉章这一句话,叫他心惊肉跳。
——他是真的看不到?还是已经认出来了,却不愿相认?
“宁公子?”
杜玉章握住箭头。他凉凉的指尖触在李广宁背上,似乎在下什么决心。
“我要用刀子沿着箭头切开一点皮肉。我看不到,只能尽力而为,或许会有点疼……”
“玉章,你把手放在我肩膀上。”
“肩膀?”
杜玉章不明就里,却还是很听话地将手搭在李广宁肩头。李广宁伸长手臂,用力握住他的手。
“你陪着我,我就不怕疼。别松手,好吗?”
“啊?”
杜玉章有点为难,
“可是这样,我就没办法切开伤口了。”
“切什么?不用。”李广宁却是一笑,“你直接把箭头拔出去吧——反正你又看不见,也不是什么大夫。就算你用了小刀,最后伤势也不一定比直接拔掉轻多少。说不定,还更糟糕。我看你还准备了半天,我都替你累得慌——何必白费力气?你就直接拔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