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肆虐,闻忌一个人站在那,显得落寞而又萧条,鹿从不知道闻忌在这里站了多久,只是觉得撞疼了他,伸手去观察他的伤势,“陛下,方才奴才没有看到你,疼不疼?”
在鹿从即将触碰到闻忌的时候,他侧身躲过了她的指尖。
“不疼。”
闻忌倦怠的看了眼鹿从,侧头离开,往来时的反方向走去,“回去歇息罢。”
鹿从跟在闻忌身后,悄咪咪的看着他的背影。此时的宫里一个人也没有,她不认识路,找茅房也找了很久。闻忌是担心她走丢,特地出来寻她的吗?
鹿从被冻僵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回到了燕藩王准备的寝殿,里面按照闻忌的习惯,布置了两张床。鹿从刚准备去给他铺被子,被闻忌喊住,
“先去沐浴。”
他神情明明没有变化,但鹿从还是感受到了他的不悦。她讪讪的收回了手。也对,赶了这么久的路,身上又脏又臭的,闻忌嫌弃也是应该的,是她疏忽了。鹿从反思了一会儿,拿好衣物后,她出了门,又小心翼翼的走了回来,她说,
“陛下...浴池在哪....”
闻忌维持着进门的姿势,站在床前一动不动,轻声道,“屋内,屏风后。”
屏风后?那不是留给他专门用的吗?鹿从想多问几句,但她明显感觉到闻忌今日心情不怎么样,也不敢触他的霉头。
也许,待会会有下人重新准备一个浴桶给闻忌泡澡?鹿从这么想着,怂怂的抱着衣物,听候闻忌的命令,来到了屏风后。
管他呢。
先前在雪霁城的时候用的都是下人公用的浴池,虽说她地位高用的是专门的洗浴间,但这却无法和闻忌的比。虽然只是藏在一个小小的屏风后的浴桶,可里面什么都有,水上漂浮着花瓣,架子上放着清香的美食,还有皂角都是经过订制的。
以前都是看着闻忌享受,这回也终于轮到她来享受啦!
鹿从飞快的脱完衣服后,听到了屋内传来的脚步声,屏息凝神时,她才分辨出,是闻忌离开了。知道闻忌走了之后,鹿从大大的松了口气,她完全放松警惕,将束胸等东西拆解下来。等到她洗完出来的时候,闻忌还没有回来。
——
浴德堂。
巨大浴池内,有不少宫女正服侍着燕藩王沐浴,他正准备闭眼小憩,却被门口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陛,陛下!”燕藩王连滚带爬的想起来,但又考虑到自己没穿衣服,便单膝跪在浴池中,他神情紧张,“陛下来寻臣,所为何事?”
闻忌从门口走进来,他垂着头,手里抱着一些衣物。在这么紧张的氛围下,他终于开了口,
“沐浴。”
燕藩王马不停蹄的给闻忌重新换了浴汤,他吓的不轻,以为是敌军入境,闻忌找他商讨政事,没想到...只是泡个澡而已。燕藩王知道他用不惯大浴池,所以就准备好了上好的浴桶放他房间,只是没想到,这回他没用。
沐浴后闻忌同燕藩王闲聊了几句,便优哉游哉的回了屋。在华丽床畔的另一个简易的木床上,鹿从坐在上面靠着墙壁,维持着端正的坐姿。只是,这眼睛却早已闭上,睡的一塌糊涂。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百结花香——鹿从用了放在架子上的香料,被闻忌拒绝铺床后她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味道,便用了一些。踏过干净的地面,发丝带着水渍掉落,从门口沿至鹿从的脚边。冷风微拂,闻忌柔软的衣摆轻蹭鹿从裸露的脚背,他在她身前站下。
鹿从尽管是坐着,也能睡得很好。闻忌伸手,将她胡乱束着的长发散下。发丝,垂落于掌心,他被千万根青丝缠绕。
闻忌表情有过一瞬间的扭曲,表情厌恶,却又不肯将手抽回来,任由她触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