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从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闻忌走在她前面,那个她看过无数次的背影,在此刻显得陌生又令人恐惧。
半个时辰前。
闻忌刚下朝,算着鹿从体内病发的时间,预估着今日该让她喝血了,可回到寝殿时,她不在。想必是饿了,当去膳房用膳,于是便去找她。
直到,听到膳房的人说,鹿从跟着萧迟去了他的屋里。
萧迟对鹿从很不一般,每次看着她的眼神都像是想将人吞之入腹,这是不是证明,萧迟比他还早知道鹿从女子的身份?
她不是,只需要告诉他一个人吗?
闻忌想问问她,给她一次机会。可是,当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鹿从趴在萧迟的身上吸食鲜血,看起来,已经重新找到了替代品。
他不再是她唯一的解药了。
——
回了寝殿,门吱呀打开,鹿从跟着闻忌进了屋,她呼吸不畅,嘴唇内还有萧迟鲜血的味道。鹿从关上门,紧紧抓着门把手,不敢动弹。
房内的空气似乎变得稀薄寒冷了起来,鹿从看着闻忌慢悠悠的,去了房内的某一处地方,她斟酌的跟上去,声音略微沙哑,小声道,
“....我可以解释。”
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就愣住了。
解释?她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她的确没有拒绝萧迟送上来的鲜血。可为什么....她有这么强烈的罪恶感呢。
闻忌拿出一个东西,坐在了躺椅上,没有看她。
“过来。”闻忌说。
鹿从走在他身边,闻忌往躺椅一侧挪了挪身体,低头点着手中的东西。
鹿从看见了,那是个烟斗。
魏公公曾经说过,陛下会在决定怎么审判一些令他纠结的罪臣的时候抽烟。鹿从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垂下了头。
火光声音作响,烟雾缭绕,萦绕在闻忌面前。他看着前方,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淡淡吸了一口烟后吐出,他稍微侧头,
“坐下。”
躺椅上的位置并不大,闻忌又是躺着的,鹿从坐下去不可避免的与他身体凑得很近,他单手撑在鹿从另一侧的躺椅扶手上,目光逐渐放在她身上。
这个时代的烟,更多的是用药草熏陶的,没有黑科技与狠活,所以并不难闻,反而还有一股医药的味道。
“会抽吗?”
闻忌语气与平常一样,可能是过于近了,鹿从总感觉这压迫感太过于强大。房内只有刚进门时鹿从点的那一盏灯亮着,闻忌穿着黑衣,与整个黑暗融为一体,似乎随时能将她吞噬。
鹿从缩着肩膀,轻轻摇头,“奴才不会....”
闻忌笑了一声,方才吸进去的烟渐渐吐了出来,
“孤教你。”
话说着,鹿从眼前多了一根闻忌刚才抽的烟斗。烟斗被他握在指尖,静等她的宠幸。
鹿从颤抖着手接过,闻忌瞥见,她的虎口处有一道深深的甲痕——那是鹿从过于紧张害怕而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