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瞧着局势瞬间变化,对咺引道长多了几分钦佩。
“道长这是早就准备好了人?”林逸面上露出笑意,意味不明道:“都说道家主张清静无为,反对斗争,至性至善。”
“你倒是不同,竟然连这些阴狠的法子都能想到。”
咺引道长如何听不出话里的讥诮,他丝毫不在意:“林监主也是道家人,又能比贫道好到哪儿去?”
“道法自然,贫道所为,不过为己,先己后人,也不算违背师祖规矩。”
能把虚伪说得如此自然,林逸都有几分佩服咺引道长,又好奇道:“你从九州而来,和淮安侯府以及镇北王府从无恩怨。”
“为何要大费周章,出面对付云晚意?”
“这个,林监主就不好问了。”咺引道长甩着拂尘一笑:“总之,贫道和你们有相同的目的。”
“既是如此,我们专心对付云晚意就好,还希望林监主按照当初约定,最后把这云晚意交给贫道。”
林逸顿了顿,轻笑道:“这个,我一人说了可不算,咺引道长也知道三皇子对云晚意情深义重。”
“哪怕云晚意成为他的皇婶,心念却依然存在,甚至更浓,到时候……”
“女子和江山,三皇子必然分得清轻重。”咺引道长看了眼林逸的脸色,跟着笑了起来:“贫道出面便是。”
“林监主和三皇子既有的交易,不会被打乱的。”
林逸和咺引道长达成共识,咺引道长的目的却还瞒着常牧云。
林逸既想不是去常牧云这个好跳板,又不想事情败露,这才引到咺引道长说这番话。
得了咺引道长的保证,林逸哈哈大笑起来:“道长是个明白人,和明白人共事就是轻松痛快。”
“好了,林监主回宫复命吧。”咺引道长收起笑意,道:“暂时还只是开头,要想事情顺利,还要布局很多。”
林逸的确要回宫给皇上复命,对于云晚意凶星之事,皇上看得无比重要。
毕竟事关北荣和他的江山社稷!
城中百姓众说纷纭,事情传到德善堂时,已经乱作一团。
尤其是有人刻意引导舆论和流言,说德善堂的药能控制人心神,对凶星不由自主的崇拜和仰望!
德善堂还有不少看诊的病人,对这些流言将信将疑,同时又颇为忌惮。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不少从前买药后的人,聚集在德善堂门口闹事,非说药材有问题,要退银钱!
“凶星太厉害了,竟用药材蛊惑我们,难怪你们德善堂会不惜亏本,来给大家义诊!”
“可不是,便宜的药材就算了,主要是很多药材药效好,价格不菲,竟也免费,当时我就觉得有问题。”
“这世道哪来莫名其妙的大善人,谁不是有利可图,哼,凶星这盘棋下的够大的,若非司天监,我们还被蒙在鼓里!”
“就是,我还听说了,那凶星在皇上太后跟前说什么,四星围月必有大旱,为此取得皇上太后的信任。
然而后面才知道,那大旱也是因为凶星而起,凶星说出来,也是不想让大家怀疑到她身上去!”
“太歹毒了,我之前接受德善堂义诊,吃了不少德善堂的药,啧啧,如今想起来都怕。”
“义诊有问题,我们买的药材肯定也有,退钱,退钱!”
“退钱,诛杀凶星!”
“……”
德善堂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众人高声喊叫,义愤填膺,压根不给章掌柜任何辩驳的机会!
章掌柜急的满头大汗,勉强维持着秩序:“大家稍安勿躁,我们东家消失多时,是被人掳走的,并不是大家想的那么不堪。”
“我们东家也不是什么凶星,镇北王妃素来亲和,坐诊时就是寻常大夫,从来不摆什么架子,大家都是知道的啊!”
话音落下,立刻有人呸了一声:“那凶星故做好人,不就是为了圆你这番说辞,她影响国运,对大家不利,你怎么不说?”
“是啊,从前凶星的确和善,可那都是装出来的和善!”
“难道章掌柜你,还要质疑皇榜还有司天监的话?”
章掌柜被众人苦苦相逼,简直都要哭出声了:“不能以偏概全啊,德善堂还收养孤儿,做了不少好事。”
“你们大家都看在眼里,怎么忽然出事,就不肯相信王妃了呢?”
“哼,收养的孤儿是为了她的邪门阵法!”有人质疑道:“这件事司得清清楚楚。”
“章掌柜,你别被那妖星蛊惑糊涂了,是非不分为虎作伥!”
“别说废话了,把人交出来,退钱!”
“……”
这其中,有很多人都是来闹事的。
章掌柜心知肚明,却架不住人多,再张口时,声音都被大家的质疑讨伐吞没。
说着说着,门口的人忽然疯了一样涌进德善堂,又是打砸又是哄抢。
德善堂里面的大夫小厮,早就从后门离开了,章掌柜一个人不能敌过众人,只能眼睁睁瞧着大家作乱!
就在此时,德善堂门口忽然来了几辆马车。
为首的是国公府的人。
徐国公在大家的搀扶下下地,身后跟着徐腾徐辽熙然郡主等人。
第二辆马车则是余太师府的,坐的是余太师和余清鸿。
第三辆马车,则是左相赵府,赵坤和大夫人两人面色不虞,却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