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和常景棣一同洗漱,吃完早膳后,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收拾妥当,她低声朝常景棣道:“要不,我还是和你们一起上山吧。”
“你如今有身子,山中路不好走,万一被发现还得奔逃。”常景棣摸着她逐渐显怀的肚子,轻声道。
“如今瞧着这镇子上还算安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山匪那边把镇子上的人抽走了。”
“你在镇子上候着,我和大寒上山去,有什么消息,会尽快传回来。”
云晚意想到山匪的来路不简单,建议道:“带着大寒一人不够,把谷雨带着吧。”
“我这边有寒露和立秋两人足够了,反正这镇子上,全是老弱病残。”
常景棣压根不放心:“镇上处处都透着古怪,咱们看到的全是表象,到现在我们都不清楚山匪行踪。”
“连本该守在镇子入口的山匪不知去向,应该是突然发生了什么。”
“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何时卷土重来,要是碰巧遇上你,多一个人也好。”
“没事。”云晚意打开窗户,朝外边看了眼,道:“你瞧,今日刮得是北风。”
“现在是早晨,正该是炊烟上扬的时候,到现在也就咱们这儿有烟出去。”
常景棣顺着她的话看去,的确看到外边仅有几处稀烟,都是从民宅出来的。
若有山匪在,必要生火做饭,就算吃冷食能对付,最起码烧水也要生火。
可这么平静,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山下没有人。
或者说,山匪吃喝应该都在山上。
既是如此,山下就更安全。
云晚意见他没说话,继续道:“这说明镇子上没有多少山匪,零星几个寒露立秋两人尚能对付。”
“你要真担心,早些上山,平安归来,免得叫我这心总是悬着不安。”
“唉,你这性子,太过自主自立,倒是叫我没地方安慰你。”常景棣拥着她,道。
两人舍不得分开,身后的寒露和谷雨二人,也在对视。
寒露悄悄将一个荷包递给谷雨,悄声道:“等你回来,再说你昨日提及的事。”
谷雨将荷包收起来,瞧见常景棣准备动身,赶紧道:“你等我,爷办事利落,肯定很快能回来。”
“你自己小心些,话少点,别惹爷烦闷。”寒露又多说了几句。
“就上个山而已,还有爷在,你们多的是时间互诉衷肠。”立秋捂着嘴,打趣道:
“再不叫谷雨出去,只怕追不上爷了。”
寒露嗔怪的看了眼立秋,朝谷雨挥手:“赶紧去吧。”
瞧着谷雨下楼,立秋凑上前问道:“你这是答应了?”
“你怎么知道?”寒露咬着嘴唇,轻声道:“也是昨日夫人劝,我才想明白。”
“短短几十年的事,何必想七想八,顾虑太多。”
“你想明白就好。”立秋扶着云晚意,道:“夫人为你的事情担心,怕你转不过弯,错过良缘。”
寒露不好意思,对云晚意行礼道:“是奴婢不好,让夫人担心了。”
“还是那句话,别想太多。”云晚意笑了笑,道:“这边风大,先进去吧,你们两人忙活一早晨,先去休息会儿。”
“不用。”立秋出去寻了一筐子针线过来,道:“奴婢几人也没干什么活儿,闲着没事,给小主子绣衣裳吧。”
云晚意诧异,道:“你这是哪儿来的?”
桑田镇可不比白云镇,要什么没什么,温饱都是谷雨从白云镇带来的粮食解决。
立秋眨眨眼,朝寒露看去:“还得是谷雨想的周到,他昨日收拾东西,把这个一并收着了。”
“多半是双喜上回给您看的花样,谷雨不知道是双喜的东西。”
云晚意接过来看了看,道:“还真是,双喜说要给未出世的孩子绣肚兜,请我给画个轮廓。”
“那几日我都忙着林家的事,她这些东西没来得及做,整好现在有空,给她做了吧。”
“不用您来,奴婢和寒露两人来就好。”立秋把东西放在桌上,道。
寒露和立秋一人一只手,拿着东西道:“是啊,夫人您尽管歇着,看奴婢几人做就好。”
云晚意索性按照她们说的,搬过椅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们闲聊。
几人说着,无意间又回到了桑田镇的话题上。
说到客栈,寒露压低声音,四下看了眼道:“今早奴婢去后院烧水,瞧见老店家出门了。”
“拄着拐,走路颤颤巍巍,奴婢叫了一声,他也没答应。”
“你说话声音这么小做什么?”立秋敲了敲她的脑门,道:“放心吧,昨晚我仔细去周围看过。”
“也曾瞧瞧去老店家歇息的屋子察看,不管怎么看,都和他们说得那些事对的上。”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你害怕不成?”
寒露穿针的手一顿,索性放下,道:“奴婢害怕的从来不是老店家,昨晚到现在,奴婢一直在想一件事。”
“客栈老板也好,饭店老板也罢,甚至那个老妪,都说匪徒把守着进出的路口。”
“可咱们的马车进来时,一个人也没有,我问过谷雨,他进出也没瞧见什么人。”
“更是无人阻拦,连拦路的路障都没有,完全说不过去啊!”
云晚意昨晚和常景棣也说起过这个疑点。
两人猜测,多半是后山出事,亦或者匪徒们没必要继续严守镇子了。
毕竟,这镇子上就是些老弱病残之人,没有马车和马匹,谁也没那个本事出去通风报信。
立秋看了眼云晚意的脸色,笑道:“你最近总是喜欢多想,从昨儿到今日都没看到匪徒,不是说明镇子上没有危险吗?”
“夫人有孕,本也容易多疑,你这猜来猜去,倒叫夫人心里不安!”
寒露摇头,狐疑道:“奴婢不是有意的,只是担心匪徒知道我们要来桑田镇,所以故意留了空子。”
立秋停下了绣花的动作,和云晚意对视了一眼。
云晚意更是蹙眉凝神:“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