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景棣定定的看着黑雾所在,没有说话。
这时,一旁的谷雨打了个寒颤:“嘶,这里好冷,比刚才在树林子里还要冷!”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 ”大寒反手摸了把后背,道:“刚才出了一身汗,这会子浑身冰凉。”
“周围似乎还有凉风吹过,咦。”
谷雨四下看了眼,又朝黑雾的方向看去:“真是奇怪,今儿日头挺好的。”
“艳阳高照,万里无云,不该有如此景象,该不会真和老店家说得一样,里面有什么牛鬼蛇神吧?”
大寒嘶了一声:“不可能吧,都说鬼怪怕见光,眼瞧着要到正午了。”
一边说,还一边询问常景棣的意思:“爷,咱们现在过去吗,还是再等等?”
常景棣还是没有说话。
他直觉此事,并非简单的官兵。
尤其是刚才的经历,迷魂失智,不像是阵能达到的效果。
桑田镇,白云镇,到底这中间,有什么别人想不到的联系?
难道,和无尘道长说得魔物有关?
他再度拿出重羽扇。
重羽扇一如先前,没有丝毫反应。
云晚意的黑暗之影面对邪祟,尚且作用很大,要真有魔物,他的重羽扇,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吧?
不管猜对猜错,他这心里,总归是不踏实。
在没摸清楚底细之前,不好贸然靠近。
要是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可不一定有运气再逃出生天。
“回去。”常景棣当机立断,道。
“啊?”大寒佝着身子,指着对面的山道:“咱们走了这么久,就在眼前了,为何不去瞧瞧?”
“有古怪。”常景棣不好明说,只道:“咱们几个一点准备都没有,不太合适。”
谷雨点点头,应和道:“爷说得也有道理,按照桑田镇那几个人所言,山匪占据这边足有四个多月。”
“他们肯定有所防备,咱连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都没弄清楚,的确占不着好。”
大寒有些可惜:“近在眼前了,去摸一摸底细也好。”
“你刚才没被吓到?”谷雨搓了搓手,道:“我这手到现在还疼的厉害。”
“要是再碰上那样古怪的阵法,你还能坚持?”
大寒手也疼,闻言只好说道:“也是,咱们防备了人,却没防备这些阵法。”
“夫人对此精通,咱们回去请教夫人,从长计议也好。”
常景棣没搭理他们二人的聒噪,脑子里一直在想此事。
返程走了一半,谷雨走在最前面,指着不远处的身影,大喜道:“爷,快看!”
常景棣回过神,顺着他的手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云晚意三人。
云晚意坐在地上,两个婢子一左一右陪着。
云晚意也看到他们了。
寒露早就在挥手,跟谷雨几人打招呼。
常景棣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心疼却又不忍心责怪:“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在客栈好好休息?”
“我担心你。”云晚意把剩下的野果子递给他,问道:“事情如何?”
“有些麻烦。”常景棣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回去细说,这边不安全。”
云晚意勾着他的脖子,人靠在他胸前,喃喃道:“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常景棣低头,轻轻亲在她头顶:“你挂念我,我很高兴。”
“只是担心你的身子,这山又高又陡,山路又不好走,你大着肚子来,万一碰到匪徒,该怎么办?”
云晚意的头,往他身前拱了拱:“有寒露和立秋在,再不济,我还有毒药防身。”
“倒是你,一路上可还平安?”
常景棣不想让她担心,嗯了一声,没打算说那怪异的事。
视线往下,倒是瞧见了她手心缠着丝帕。
“你的手怎么了?”常景棣心一下揪起,想到他们见面时,主仆几人都坐在地上,越发不安:
他把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仔细检查她的手掌:“摔跤了吗?”
云晚意把手踹在袖子里,也没打算和他说实话:“不小心被荆棘藤刮了一下,已经包扎好了,没事。”
“赶紧下山了给你上药。”常景棣知道外边不好拆开包扎好的地方,又把人抱起,加快脚步,道:“谷雨带了不少药材过来。”
“以后可得小心注意,让你别上山,就乖乖休息。”
云晚意嗯了一声,折腾了一趟,她累的很,疲惫的闭上眼。
他怀中实在是安稳,带着熟悉又让人安心的气息。
颠簸之中,云晚意连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
再醒来,人已经躺在客栈的床上了。
立秋正在擦着桌子,瞧她起身,赶紧迎上去:“夫人醒啦?”
“嗯,我睡了多久?”云晚意按了按太阳穴,问道。
“不长,咱们才下山没多久。”立秋扶她在桌前坐下,道:“爷在后厨给您煲汤。”
“您且休息,奴婢这就去叫爷过来。”
云晚意打着哈欠,点头道:“叫爷过来的时候,顺带给我带点柚子叶上来。”
“我瞧着客栈后院,种了一棵不小的柚子树。”
立秋好奇道:“您要柚子叶做什么?”
“柚子叶能清火提神,还不伤身。”云晚意觉得脑子还是有些发胀,道:“我弄些泡茶喝。”
“好,奴婢去准备。”立秋应声出去。
屋内就剩下云晚意一人,她摸了摸肚子。
在山上的时候,她在心口最疼的时间,明显感觉到肚子里的小东西动了。
不过从那之后到现在,独自再无别的动静。
常景棣汤还没煲好,听立秋说云晚意醒了,赶紧把手边的一切交给立秋,匆匆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