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庄后面失火了。
说是小厮梦行打翻油灯,好在向掌柜这几日都宿在铺子里,夜半起来发现,才没酿成大祸。
向掌柜不敢耽搁,哪怕三更半夜,还是寻到了帝宅。
大寒谷雨立秋寒露四人闻讯,都赶到布庄。
谷雨负责盘问小厮,剩下几个负责四下察看,看没有没有其他痕迹。
折腾一番,天泛出鱼肚白,几人才忙结束,聚在布庄里面。
“谷雨,人审的怎么样了?”寒露顾不得疲累,着急问道:“天亮就开业,哪来这么碰巧。”
“要是向掌柜没发现,爷和夫人这几日的心血可就白费了,我去查过,着火的地方紧挨着隔壁药铺的库房。”
“一把火,足以毁了两个铺子!”
谷雨摇头,道:“那小厮意识到闯祸,起初还能说几句,后来竟吓得神志不清,什么都问不出来。”
“房间内我也看过,摆烛台的位置,恰好在那小厮的枕头柜旁边,说起身打翻,勉强说得过去。”
“他肯定是装疯卖傻!”寒露立刻拍着桌子,道:“什么梦行,向掌柜说那小厮来了一个多月了。”
“平时都宿在后面看布庄库房,少言寡语,没听过有什么疾病,这么紧要关头犯病,我是不信。”
谷雨十分委屈,又不敢反驳寒露,小声道:“可那小厮,的确什么也审不出来,痴痴傻傻的。”
寒露蹙着眉,看向大寒:“你那边呢?”
大寒摇头:“一切正常,什么都没查出来。”
“我和立秋两人也是。”寒露抿着嘴,道:“可我总觉得没这么碰巧的事,夫人说过,过于巧合便不是巧合了。”
立秋觉得寒露说得没错,点头道:“我和你观点一样,肯定有人想干扰铺子开业。”
“可惜,咱们一点证据都没有,只能猜测。”
“从布庄下手,便是城内其他布庄的手笔了。”大寒接过话,猜测道:“便是那桑榆楼最大。”
“他们刚设计弄走了金蚕丝,肯定就是他们搞的鬼。”
现在除了那个吓傻了的小厮外,他们没有任何证据。
连对桑榆楼的指证,也仅仅是猜测。
几人都明白,现在做不了什么。
屋内,一下子陷入安静。
向掌柜紧张极了,小心翼翼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开业在即,耽搁不得……”
“今日开始,我们会轮番宿在铺子这边。”大寒当即拍板,道:“在夫人和爷下山之前,我们肯定不会让铺子出事。”
“向掌柜,你放心按照原先的计划开业,咱们越是不慌,对方越容易路出马脚!”
有他们几个在,向掌柜的确安心了很多:“那就麻烦你们了。”
“都是为了主子做事,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寒露笑了笑,道:“已经要天亮了。”
“向掌柜一宿没睡,还能稍微歇一会。”
向掌柜哪里睡得着。
去后院找了个地方稍微打了个盹儿。
天刚亮,隔壁何掌柜就过来了。
两家铺子,到底还是顺利开业。
药铺开业低调很多,相比之下,布庄吸引了不少人。
里面成衣的款式,都是按照锦绣阁里面的来,在白云镇可谓是很稀奇了。
一时间,布庄里面挤满了人不说,连铺子外边也排了一长队。
人群中,有几个人嫉恨的看着这一幕。
“真是命大,昨晚那场火,竟然没燃起来,还能开门!”为首那人一身青衫,面上是挂不住的阴鸷。
“二爷。”旁边的小厮谄媚劝道:“您别生气,花能几日红,他们今日刚开业,有些新花样。”
“咱们桑榆楼的客人多是达官贵人,初一十五来拜道观和寺庙的,多会去桑榆楼带几件衣裳。”
“瞧他们新鲜劲一过,不还是我们的天下吗?”
“哼,不懂事的东西,放话什么都要好的!”被叫做二爷的人,越想越生气,道:“上城来的商人,存了心要抢我们的生意。”
“如此,也就不怪我们狠心了,一朝不成,今晚继续!”
小厮一顿,旋即为难道:“听说帝宅那边连夜来人查了,那个小厮毒药发作,神志不清。”
“但他们未必没有防备,再放火有些不妥。”
二爷冷哼了一声,阴恻恻道:“难道就会放火这一招吗,他们不是喜欢卖衣裳?”
“那就多叫些人去买,布料差导致人皮肤溃烂这种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小厮会意,连连点头:“是,小人知道了。”
“光知道没用。”二爷点了点那人的脑门,道:“做隐秘些,别叫人抓住把柄。”
“那日新县丞柏顺去帝宅送礼,谁都知道他们帝家后台是新来的县丞!”
“也把话早些放出去,若东窗事发,要叫人知晓县丞和他们的关系好。”
说完,他见不得新开业的布庄生意好,甩着衣袖离开。
小厮却不能走,叫来一人秘密吩咐了一番……
……
玉姮宗内,云晚意早间起来,简单的洗漱了一番。
昨儿两人走遍玉姮宗,总算发现一泓泉水,可惜没有地方烧水,只能先用冷水对付着。
常景棣将茶杯递给她,道:“先将就吧,找不到木柴,也找不到后厨,无法烧水。”
“我以前也经常用冷水。”云晚意倒是无所谓,而且她很奇怪:“不知道怎么滴,我总觉得身上燥热的很。”
“手心脚心发烫,周身也热……”
还没说完,常景棣的手已经放在她额头上:“怎么回事,难道生病了吗?”
常景棣的手也很热,放在云晚意额间,温度相差无几,倒也没感觉到不妥。
云晚意心细,意识到他似乎也很烫,抓住他的手道:“你难道没觉得不妥?”
“你这么一说,似乎是有些。”常景棣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道:“我也有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