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意嘶了一声,道:“也不尽然吧,寻常人看到一个血人大喊大叫,肯定觉得恐慌。”
“何况向春荣离得近,除了看到浑身是血的老妪,还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肯定受的刺激更大。”
“弱就是弱。”灵果儿不以为然,道:“玉姮宗除魔卫道,血都不常见了,也没见一个弟子昏厥。”
云晚意和灵果儿说不上来,索性不搭理他,自顾拿着银针给向春荣施针。
灵果儿还从未见过这种东西,又凑上前,道:“你这拿的什么东西?”
“我记得姮姬宗主当年也会,她的法器便是灵针,不过姮姬宗主的针,比你这个大,比你这个厉害!”
云晚意下针的手,微微一顿。
她有姮晚的记忆,自然也记得姮姬。
不过,她只有记忆,魂魄多半都只是云晚意自己的,酸甜苦辣所有情绪,都以云晚意为先。
对姮姬的感情很复杂。
一个能为自己女儿豁出去性命乃是魂魄的人,云晚意作为旁人,心中钦佩敬畏。
作为拥有姮晚一魂一魄的人,她心中只有密密麻麻的酸意,眼眶也因此酸涩难忍。
灵果儿看到她眼底的落寞,以及氤氲的水雾,赶紧安慰道:“是我不好,不该提及姮姬。”
“你别哭,姮姬宗主最心疼你了,要是知道你难过,必然也不会安心。”
云晚意抬起衣袖擦了擦眼泪,手中的银针继续往下,低声道:“我知道。”
“本能的情绪使然,姮……母亲她已经为了我灰飞烟灭,我不会让她失望的!”
灵果儿还要说话,榻上的向春荣忽然吸了一大口气。
旋即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污秽。
云晚意因为姮姬的事分了心,一时间躲闪不及,衣裳上沾染了不少。
灵果儿被恶臭熏的脸色大变,当即封闭神识,不再呼吸。
云晚意来不及顾自己的衣裳,也顾不上臭味,按住向春荣道:“向姐姐别动,你身上还有银针,别伤到自己。”
吐过之后的向春荣,人稍显清醒。
看清楚面前的人是云晚意,不好意思道:“你怎么来了,我带着病气和晦气,你怀着身孕,不该靠近。”
“我是行医之人,不避讳这些。”云晚意朝灵果儿道:“去叫立秋进来帮忙。”
立秋进来后,闻到屋内难闻的气息,下意识捂住口鼻:“夫人这是怎么了?”
“向姐姐醒了,你倒些茶水给她漱口,我去换身衣裳。”云晚意吩咐道:“你注意些,别沾染到那些东西。”
好在布庄就在隔壁,这几日成衣售空,云晚意只好先穿了件样衣。
再回来时,屋子里已经收拾妥当。
向春荣换好衣裳,半坐在榻上,整个人看上去虚弱不堪,憔悴蜡黄。
看到云晚意进来,挣扎着想起来行礼:“我都知道了,多亏了你,不然我能不能醒还是另一回事!”
云晚意坐在榻边,按住她道:“说这些客套话做什么,你感觉如何?”
“好多了。”向春荣不好意思,道:“就是脏了你的衣裳,还多谢立秋姑娘忙活一阵儿。”
“无妨。”立秋笑道:“我们夫人便是好心肠。”
云晚意和向春荣客套了几句后,状似无意,叹道:“出事那日我在北山观里祈福。”
“昨晚上才下来,没想到你竟然碰上这种事,对了,那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向春荣神色痛楚,似乎不太愿意提及:“那日我照常守着铺子……”